浮生落户在云月的素月分辉阁,诸位少年们为浮生的到来举行了一场宴饮,吃喝得十分尽兴。
第二天,大家早起做了个晨练,便聚在素月分辉阁热闹地讨论起辟祀与尸胡,当然,大家不约而同地在提到离垢时用“那个人”来代替。接着带着浮生在云阶月地逛了一圈,晚上,办了一个赏月宴。
第三天,大家早起做了个晨练,又聚在素月分辉阁,商量着一会下山到云月仙宗属地云月城中去游玩,去城里最好的千味居正式开一场欢迎宴。浮生感觉,云月仙宗的人对吃饭这件事做得比仙族还要重视一些。
就在大家刚要出门时,被云宗主堵了个正着,在云宗主痛心疾首的目光中,诸位少年只好暂且忍痛放弃对美食的追求,灰溜溜地回去修炼剑法。只有云月被留下来陪浮生,云月甚为得意地冲着众位师兄弟吐舌头。
云宗主点着云月的脑门道:“不要以为我独独宠着你,若不是浮生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哪里轮到你陪客人游玩!”
“什么!”云月吃惊地张大嘴巴,满脸地不可置信。
“云宗主,你怎么看出来的”?浮生很是为自己高超的伪装手段感到失败。
“小女儿的娇态,哪里是一件长衫,一根簪子加一顶发冠能掩饰得住的?权当你们做个游戏,大家都配合一下开开心呗。去吧去吧,只许在云月城中玩耍,千万不要出城去。”云宗主慈爱地叮嘱道。
浮生和云月连连点头应诺,两个人拉着手跑了出,由云月御剑带着浮生,不出片刻便到了山脚下的云月城。
这里人来人住,热闹非凡。云月开心地告诉浮生,此时正是辛夷花开的时节,过几天就是辛夷节了,大家都会去辛夷坞赏花,届时会更加热闹。最妙的是在辛夷坞里,曾有一个上古之神做了一个浪漫的法阵,若是两个男女情比金坚,便会感动辛夷花神,降下漫天的辛夷花。所以辛夷节那一天,会有许多男女与心上人情定终身。祈求花神的祝福。
浮生听了,要云月一定在那天带着她来此游玩。两人一路走,一路把姑娘家买买买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没一会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累得够呛。
云月提议到千味居请浮生吃最美味的烤兔子,浮生的口水没止住,一下子流出来,要知道烤兔肉是她心心念念的啊!两人到了千味居,云月豪爽地点了一桌子菜,又让小二照样子做了一份,等吃完好带回去给辛苦修炼的师兄弟们。
当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上来时,浮生便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烤得金黄香酥的烤兔子。可还没等她够到那只肥美的兔腿,凭空出现一只白嫩漂亮的手把兔腿撕了下去。浮生和云月同时跳了起来,浮生手中出现一缕红色的火苗,云月抽出手中的剑,警惕地望着四周。
“是我,你们别怕。”一个娇憨的声音响起。桌旁出现了两个人,是离垢和那个叫行歌的女孩。
“唉呀,吓我一跳,你们俩个干嘛悄无声息的。”浮生坐了下来,慷慨地邀请道:“来来来,一起坐下吃。”
行歌笑得甜甜的,边啃着兔腿边坐下,一点也不推辞扭捏,这样率真倒很得浮生喜欢。离垢见行歌高兴,也跟着满面微笑地坐下来,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行歌擦擦沾了油的小脸。
浮生见云月执着剑呆愣在那里,催促道:“怎么还不坐下,一会菜凉了。”
云月讪讪地把剑收回剑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坐下。浮生想起他们仙宗自诩正派,与堕魔水火不融。想到离垢人不错,还曾救过他们的命,而且目前也没听说做过什么坏事,便劝道:“离垢虽是堕魔,但你从未曾听过他做过什么恶事,不是吗?你们仙宗最是明辨是非曲直,评价一个人,总得用事实说话,怎么你们认为他是好人,他便好,你们认为他是坏人,他便坏?”
云月想想浮生的话很是有些道理,很快坐下来,管他是什么人,美食当前,当大块朵颐才不辜负这良辰美酒。三个少女很快吃得无比欢快,气氛融洽。
待到三人酒足饭饱,桌上杯盘狼藉。离垢对浮生道:“再过几日便到了辛夷节,在下有些事情想麻烦一下姑娘。”
“什么事,你说说看。”浮生向椅背一靠。
“我想请姑娘帮我与行歌证婚。”离垢答道。
“这有何难,需要我怎么做,尽管说就可以。”浮生觉得离垢太过庄重。
“好。”离垢大喜,对待浮生的态度越发和蔼,对浮生解释道:“你也许不知,仙族成亲,需要有同为仙族的人见证,两人手腕上的红色姻缘线才会连结,月老仙人就会把两人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
浮生点点头,她倒是从未留心过这事。这样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她觉得离垢无需这样庄重客气,遂道:“小事一桩,届时我一定到。”
“虽然这对姑娘来说是件小事,但对我和行歌来说,这却是件天大的事,几万年的时间了,没有哪个仙族肯做这件事。”离垢道。
“为什么?”浮生好奇。
“无非因为我是堕魔,在他们眼里,是自甘堕落之徒,不该享有和仙族同样的待遇。”离垢说道,“我本不在乎这些虚礼,可是这在行歌眼中是很神圣的一件事。她曾那样向往。”
“行歌似乎······”浮生看着吃饱的行歌乖乖地偎在离垢怀里,一脸的安恬,浮生把余下的话咽了下去。
“行歌是为了救我,当年我与天君产生争执,被他押往祭天台接受雷罚,行歌这个傻丫头,替我挡了三道雷罚,受了重伤,我一怒之下把祭天台上的天兵杀个干净,堕落成魔,带着行歌离开天宫,自那时起,行歌失去了记忆和仙术,这十多万年来,心性始终如个小女孩。”
“你样既爱得这样轰轰烈烈,的确应该有个像样的仪式,方才不愧行歌对你的深情。”浮生很是为两人的爱情感动。
离垢与浮生约定好在辛夷节时见,便拉着行歌的手离开了,行歌调皮地向浮生挥挥手,依依不舍地告别。
云月在一旁听得有些迷糊,她问浮生:“你是仙族?”
“唉,我不是诚心想要隐瞒你,实在是我是个不学无术的仙族,完全没有仙族那些通天的本事,所以我从不以仙族身份示人,以免堕了仙族的名头。”浮生有些汗颜。
“噢,这样啊,那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放心吧。”云月点点头。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和一大堆食盒回到了云月仙宗,众位少年早就等在那里,大家热闹地吃喝起来,酒足饭饱后,云月对大家谈论起离垢要与行歌成亲的事,众少年深为离垢与行歌的深情打动,虽仙宗与堕魔的关系势同水火,还是决定要偷偷地去参加离垢与行歌的婚礼,给他们俩个人送去祝福。
一行人决定好,便纷纷去准备贺礼。
转眼便到了辛夷节,按往年的惯例,这一天云月仙宗都会开放山门让普通平民到山中踏青赏花,仙宗中的弟子们也会休假一天,随意游玩。
一大早,浮生和云月便起来,捧着礼物赶去离垢和行歌的住所,这礼物是浮生和云月两个人合作完成的。
浮生手中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想自己初次做证婚人,如此体面与郑重之事,礼物也应该稍显贵重一些,才能端得起证婚人的架子,她思虑了很久,把主意打到了西天梵境佛祖那里。
浮生偷偷地回到西天梵境,打算偷偷地从佛祖的阿弥池中偷偷地捞了两条他最珍爱的流光鱼,谁想这流光鱼游得飞快,浮生半晌也未曾得手。术法不行,快不过这流光鱼,浮生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她在手中化出一个网兜,在水中搅得飞快,奈何还是一条鱼也捞不上来。
浮生喘了口气,擦擦头上的汗,打算继续再接再厉,身后伸过来一个硕大的头颅,笑嘻嘻地问道:“怎么不捞了?”
浮生吓了一跳,转身吼道:“伽难你想吓死我吗?”
伽难盯着浮生道:“怎么能怪我,是你自己笨,我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什么?”浮生惊呆了。
“你一回梵境我便知晓了,见你偷偷摸摸的样子,猜你一定是又惹了什么祸,被人家从天宫给赶了回来,不好意思让我等知道,我也不想揭穿你,谁想你悄悄地跑这里拿佛祖最心爱的流光鱼在这里撒气。”
“你跟踪我?”想到自己一路鬼鬼祟祟的样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里随想全被伽难看到了,浮生很是有些脸红,不过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一向不讲理惯了,很能平白地抓点别人的错处。
“不是我。”伽难一本正经地摇头。
“你刚刚都说了,我一回梵境你就知晓了,不是你跟着我,怎么知道我是偷偷摸摸地溜进来的?”浮生理直气壮地质问伽难。
“我的意思是不是我,是我们。”伽难一本正经地解释。
周围传来几声“嗯、嗯、嗯,是啊是啊!”的赞同之声。
浮生张大了嘴,凭空出现了总是怒目圆睁的伽叶,常常面无表情的伽什,最喜欢玩笑的伽么······一大群佛陀化出身形,或站或坐,或倚或靠,团团围在这四周。
伽叶声如洪钟地说道:“我就说浮生捞不到鱼,果然如此。”声音震得浮生脑子嗡嗡响,根本没考虑到给浮生留点面子的事。
伽什依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开口批评道:“毫无长进!”浮生很淡定地接受了。
伽么大声质疑:“浮生什么时候有过长进?”浮生翻了个白眼。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也不能这么说,浮生偶尔也有长进的时候。”浮生猛点头。
这个声间接着说道:“譬如说,她闯祸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众佛陀连连点头。
伽难叹口气道:“说吧,又犯什么事了?”
“这回你们猜错了,我这番出行,收获颇丰,交了很多朋友,为梵境争了许多光彩。个个都夸我们梵境诸佛有礼有节,能养育出我这样体面的仙子。我有一个朋友要成亲了,找我做证婚人,听听,证婚人!这是多么郑重,多么体面的事情,我总要拿出一份珍重些的礼物吧?总不能让你觉得我们西天梵境小气不是?”
众佛陀纷纷点头,浮生趁热打铁:“这流光鱼在三界中只有佛祖这里仅有几条,我若拿出手两条,是不是代表我们梵境很有面子?”
众佛陀又点头。
正,一转身见伽难站在她身后探着头,瞅她把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