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你如实告诉为师,是否对你小师叔动了情念?”
破剑峰中,一朵仙云缓缓升空,凌绝尘犹豫片刻,便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
南从雪惊得险些从云上掉下去,俏脸飞霞:“师、师、师父,您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呀?”
“这多半年来,你修行之余总是会去你小师叔处,每次至少盘桓半日。现在还给了他感应玉牌,如果不是动了情念,又是什么?”凌绝尘淡淡说着,脸色看不出喜怒。
该死的秦慕凡,事先也不知会我一声,害我不得不说出感应玉牌的事,让师父产生这等误会,气死我了!
心里通过玉牌怒骂着,南从雪表情比平日里还要冰冷几分,“师父容禀:实是……是因为弟子愚钝,始终无法掌握小师叔新式烹茶法之精髓,故而才会利用修行间隙常去叨扰师叔。
留下感应玉牌不过是想能在去之前禀报师叔一声,免得扑空,或者耽误了师叔什么事情。他身旁没有童子侍奉,玉牌只能给他,绝不是因为什么情动,弟子可以对天道发誓,请师父明鉴!”
“原来如此。”凌绝尘点头,又问:“那新式烹茶之法真有那么难,连你的资质耗费半年也不能掌握?”
想起秦慕凡教授茶艺时的可恶嘴脸,南从雪就撇了撇嘴:“如果只是单纯的烹茶,弟子第一天就学会了,可小师叔他却说什么烹茶如修道,心、情、意、诚,缺一不可,弟子敷衍了事,烹出的茶汤就如无灵之水,尘垢粃糠,只能解渴罢了。
真是的,我看他就是吹毛求疵,故意刁难弟子,茶水原本不就是用来解渴的吗?”
“放肆!怎可在背后非议长辈?待会儿回来后,自去面壁三日,以思己过!”
“是。”南从雪撅起小嘴儿,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凌绝尘是真心疼爱这个出色的弟子,见状便又温声说道:“道之化身千万,一草一木皆可曰道。你小师叔虽然只是凡人,但观他平日举止,每每有惊人之语,隐隐暗合自然之理,显然智慧、悟性俱为上佳。
就如这新式烹茶之法,尽管为师还不曾饮过,但仅凭他说出的‘心、情、意、诚’这四个字,便能体会得到,那茶汤必然清新脱俗,回味无穷,也难怪你向来不喜外物的三师伯会喜欢了。”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南从雪心中不服,脸上却郑重无比:“师父教训的是,弟子定沉心静意,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得小师叔真传,也好早一日请师父品鉴。”
“善!”
另一边,秦慕凡惊讶的表情恰到好处:“敛月石是扶阳师侄罪过的直接物证,他们为何要还回来?这不等于是放弃了一手好牌吗?”
“恰恰相反!”冲盈冷哼一声,“师弟不要忘记,方才你可是乘三师妹弟子的飞剑而来,有她作见证,扶阳的罪过就已经坐实,留着那些敛月石非但无用,反而还会留下漏洞。
毕竟,如若扶阳坚称是南从雪那个小贱人强迫他取石,四师弟投鼠忌器,总是很难全力发挥的。”
“啊!原来如此!”秦慕凡敲了下手掌,随即又惭愧的直摇头,“真是可笑!师弟本以为自己虽与大道无缘,但在算计一途应该不会差师兄师姐们太远,如今看来,简直犹如萤火比之于日月,狂妄自大至极啊!”
冲盈傲然笑道:“师弟也不必过于妄自菲薄,你的心思玲珑,在凡人中当属佼佼之辈,如若在山外俗世,成就必然不凡,封侯拜相也未可知呀!”
“师兄谬赞了,师弟汗颜无地。”秦慕凡谦虚的弯腰,态度恭敬。
冲盈摆了摆手,忽然神色一凝,沉声道:“四师弟快到了,我这就唤扶阳那个孽徒过来。”
秦慕凡忙叮嘱道:“师兄切记不要将实情告诉扶阳师侄,他能做出上次和今日之事,性情必定有所缺憾,再加上修行之时尚短,万一不小心露了马脚,反倒不美。”
冲盈想了想,点头,手臂一抬,缚灵索化作一条游蛇疾飞而去,片刻后便绑了扶阳回来。
果然不愧是灵根优秀之辈。即便狼狈的被捆绑倒在地上,扶阳依旧气质风流出众,堪称钟灵毓秀,人中龙凤,反正不比身为气运之子的秦慕凡差。
突然被师父绑来,扶阳一脸懵逼:“师父,您……”
“闭嘴!”冲盈疾言厉色,“孽障!为师平日里不止一次教你要安老怀少,慎思笃行,可你呢?骄横跋扈,目无尊长,大比之过尚如昨日,今天竟又惹下这等祸事,还有脸唤为师?为师恨不得这就一掌打杀了你!”
什么情况?之前不还说无事吗,怎么转眼就喊打喊杀了?
扶阳越发懵逼,刚要辩说一二,忽然心底响起师父的传声:“蠢货,有人在利用你算计为师,若想活命,就扮好你的角色!”
扶阳资质那么好,自然不是傻蛋,登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尽管还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演戏谁不会呀?
“师父!都是弟子一时糊涂,犯下那等错事,如今也已无颜面对您老,就请您打杀了弟子吧!只恨今后无法再侍奉师父左右,请您老一定保重,弟子来生情愿当您座下之骑,以报师恩!”
听听,什么叫优秀?这就是模板。要是把扶阳丢到秦慕凡前世,保准能让万千脑残女坐地排卵,啪啪打脸那些看不起小鲜肉的键盘侠。
不过,若论真演技,还得看冲盈道人。
只见他脸上不忍与悔恨交织,闭目长叹,抬起的手臂仿佛有千钧之重,袍袖抖的跟隔壁吴老二似的。
这个时候就该秦慕凡上场了。
眼角余光撇着半空飞来的那朵白云,他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冲盈手臂。
“师兄不可!”
“师弟你躲开!如此逆徒,留着也不知何时便会招来祸事,不如直接打杀,或许来生还有机会托生成可造之材。”
“师兄你息怒,且听师弟一言。”秦慕凡不撒手,情真意切,“扶阳师侄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况且他也不是有意对二师兄不敬,所谓不知者不罪,无非是言行跋扈激烈一些罢了,稍加惩戒便好,何至于论及生死?”
“师弟此言差矣!”
白云降落在广场上,凌绝尘抬步走下,一如既往的寒冰禁欲范儿,帅的仿佛出场自带BGM,让秦慕凡特想抱住他亲一口。
来的真是时候,接话也接的巧妙,今天这场戏,总算正式入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