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遮蔽日，狂风四起，电闪雷鸣。

随着漩涡慢慢增大，仿佛整个空都压下来一般，宛如世界末日。

玄妙门的弟子们都吓坏了，驾云的驾云，御剑的御剑，没能力的就撒丫子狂奔，一窝蜂的朝山外跑去。

长老执事们起初还想约束一下，但掌门和九子全部失踪，没了主心骨，在如此威之下，坚持了不足一刻，便也加入了逃跑大军。

好在他们还有点良心，没有抛弃自己的嫡系弟子。

一道极粗的雷电劈在望峰顶，轰然一声，直接将山尖削平了一大块。

数千年的积雪裹挟着碎石滚落，瞬间将祠堂摧毁淹没。

震动传到山洞中，秦慕凡感受片刻，叹道：“先不论邪正，当年那位创造出这逆灵补阙炉鼎大阵的前辈，必定修为高深，资绝艳！”

“这话倒是不假。”玄冥道人认同道，“混沌二气孕育出的生灵，与地同根同源，单论根性，除去先生灵之外，无出其右。”

秦慕凡一呆，继而惊讶道：“这大阵是凤皇所创？”

“哦？你也知道凤皇？”

能不知道吗？老子骑了他媳妇儿好几年呢！

秦慕凡撇嘴，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个可能。

据朱鸾所言，当年龙皇政变夺权，灭了凤皇神魂，但若是没灭干净呢？

凤皇能创下如此大阵，心智必然绝顶，会不给自己留下几条后路？

假设，凤皇有残余神魂逃脱，再凭借大阵重塑肉身，那么，朱鸾在昆仑不幸爱上的那位年轻道人，很可能就是凤皇本人。

如果假设成立，如今昆仑玄仙宗的宗主，道虚真君，就是凤皇！？

这……这可真是个疯狂的可能。

人族三大领袖之一，竟然是当年妖族的帝，真是荒唐又可笑。

“你在想什么？”玄冥道人开口问。

秦慕凡摇头甩去那个大胆假设，：“前辈连开辟地之初的秘辛都知之甚详，这让晚辈对前辈的身份越发的好奇了。”

玄冥道人笑了笑：“不担心自己和你在乎的那些饶生死了？”

秦慕凡颓然一叹：“大阵已经开启，除非时光倒流，否则无人能够阻止。晚辈该做的能做的都已尽力做到，心中纵有不甘，也徒之奈何。”

“拿得起，放得下，你这性子倒是很讨人喜欢。”

“您高看晚辈了。”秦慕凡摇头，“若是我能放得下，也不会走到今这个地步，不过是知道此时无论做什么都已无用罢了。”

“照你这想法，那事后吾若是要谢你，就该杀了你，方显仁慈。”

“怎么，前辈真的打算放过晚辈？真是奇了。您对满腔忠心的洞玄与穷奇，可没有所谓的仁慈。我与前辈为敌，险些坏了前辈大事，前辈却反倒以德报怨，请恕晚辈愚钝，实在不解。”

“这有什么好不解的？”玄冥口气平淡，“洞玄与穷奇不过是吾之奴仆，且心障甚深，早就为所弃，修为再难寸进。而你却不同。

你乃混沌生灵本源转世，身具一道，超脱三界五行，若是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前辈也想让晚辈与你为奴？那劝您还是杀了晚辈比较好。”秦慕凡傲然一笑，“晚辈自上山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二字，如果得不到，那我宁愿一死。”

闻言，玄冥发出一声叹息，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意外和惋惜：“也对，混沌之物先而生，逍遥宇宙，怎可失了傲气？吾若是你，也情愿一死。”

秦慕凡心中大惊。

玄冥的话虽然简单，却透露出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他也是混沌生灵！

这时，山洞再次震动起来，且愈演愈烈，半都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迹象，仿佛随时都会垮塌。

“是时候了。”

玄冥着，身形突然暴涨，眨眼间便覆盖住整座山洞。

两盏火把熄灭，秦慕凡眼前顿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下一刻，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还不等有所惊骇，便听玄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出去吧！”

咦？不是夺舍？那他为什么要进入我的身体？又是如何做到与我神魂和平共处的？

“吾马上就可重塑肉身，为何要夺舍你的躯体？”玄冥又道，“吾当年被人封印，神魂飞散，全靠秘法并借助上品灵物才可勉强凝聚。现在要离开这里，便借你身体一用。

话回来，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身体被吾强占吗？”

秦慕凡试了试，发现确实如玄冥所，并没有失去对身体的掌控，这才放下心来。

简单来讲，就是玄冥暂时寄居在了他的身上，有点儿半附身的意思。

“怪不得前辈如此修为，还要借助洞玄和穷奇之手在外安排。想来，您之前所坐的那张石座，必是材地宝。”

“材地宝也不足以形容。那张石座是由一洲地核炼制而成，乃宇宙中至刚至硬之物，便是比之先灵宝，也不差分毫。”

一洲地核？

秦慕凡很没出息的倒抽一口凉气。

两次大战，导致大千世界无数洲域崩坏，散落在茫茫归墟，那里不知漂浮着多少洲域地核，玄冥身为混沌生灵，拥有一两个本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秦慕凡如今手里最顶级的法宝龙鳞甲也不过区区后灵宝，先级的连听都没听过，这冷不丁知道一件堪比先灵宝的东西近在咫尺，不激动才怪。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贪心。”玄冥讥讽的声音响起，“不要浪费时间，吾已经告诉了你此处灵气阵法的破解之道，再不出去，可别怪吾抹去你的灵识。”

“前辈息怒，晚辈没见过什么世面，忍不住想想罢了。”

秦慕凡笑笑，感觉到自己的法力禁锢已经消失，便默念口诀，开始引动身周灵气。

数息后，眼前一亮，他已经站在了望峰顶的积雪之中，然后就被地之间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整座玄妙山都笼罩在阴云之下，原本硕大无朋的漩涡已经分散成了八个，分别旋转在另外八座山峰的峰顶，一道道闪电劈下，光华闪耀，声震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