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喝酒,杜然一没听,继续开车。
山顶有湖,叫天鹅湖,没有天鹅,也许以前有。
杜然一记得他们老家的村子前,有一座小山叫猴子山,就是因为以前有猴子。
这边暂时还不要门票,所以人满为患。
以前的人没钱,很少乱跑着玩,现在的人大都还没钱,但只要是个风景处,就有数不过来的人,心态在变。
杜然一有点小失望,要是人不多,吹吹风还是蛮好的。
人多了,自家老板的状态又不对,于是,带着下山了。
去了一家餐厅,要了个包厢,听林知秋先前说的话,没吃饭,刚好他自己也没吃饱。
杜然一能理解林知秋,当局者迷了,但这个局突然打开,三观受到了冲击。
就像是杜然一那次被他妈介绍是自己的弟弟一样,也愣了好几天。
不过,他是一个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就算气、不知所措,还是按照该有的轨迹行动。
包厢中,林知秋趴在桌子上,双眼无神。
杜然一没管她,只要人在面前,不出事就行,这些事迟早会过去的。
杜然一想不通的时候在网上混过一段时间,有个直播间,类似于树洞,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苦难属于每一个人,这些事不是过不去的那种,太正常了。
上菜了,杜然一点的菜简单粗暴。
回锅肉、锅巴排骨、红烧肉、凉拌牛肉、酱肘子、丸子汤
全是肉,上菜的时候杜然一肚子就在叫,他没有劝林知秋的想法,人伤心的时候劝一点用没有,这是他自己的经验。
林知秋在发愣,脑海里全是她爸爸宠自己的样子,她爸对她是真的好,每一次节日、生日,都会有礼物,她的生日在十月份,念书的时候他爸都会特意去学校给她过生日。
有应酬要带女伴,也是带着妈妈出去。
这就是记忆中最好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父亲,居然有了小三。
所以她乱了方寸,不知道怎么去解决。
一直拖着,这下终于解决了,又闹出来这档子事。
脑袋里一团浆糊,但她听到了一阵吧唧嘴的声音。
转头看去,杜然一撸起了袖子,双手捧着一只大肘子,满嘴的肉。
酱肘子酥烂香醇,肉汁滴到了下面的盘子里。
林知秋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早上心情不好没吃,中午跑了一圈又没吃。
“有你这样吗?我这还伤心呢,你吃的倒是香!”
杜然一笑道指了指面前的一桌子菜,示意她也吃。
饿是真实的,杜然一的吃相让她觉得啥都香,林知秋没忍住,开始动筷子了。
一桌子菜,也许是有个风卷残云的存在,林知秋的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是不是觉得还是吃饭最实在?”杜然一在胡吃海塞之际,还有心情调侃两句。
林知秋回了一个字:“滚!”
越想越觉得憋屈,昨天我没安慰你,今天就不安慰安慰我?
这样一想,倒是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我问你,你是不是没女朋友?”
肚子填饱了,情绪也缓和了,林知秋突然问道。
这里面有一种心理,参照物。
吃饭的时候,杜然一的动静很大,林知秋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就想到了杜然一的情况。
人家好像比自己还惨吧?
他都能吃这么香,我凭什么不可以?
我爸虽然利用了我一次,但他大方向是好的,是为了回归家庭,迫不得已用自己去斩断和小三的联系,杜然一呢?
人家是当妈的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个男人说:“这是我弟弟。”
这种伤害,林知秋认为比自己的大,而且人家家里刚离婚。
这样一个人,确实有资格不安慰人,这些对于他来说,也许都是小场面。
这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我终究是个姑娘好吧,要是我那群狐朋狗友在,估计都嚷嚷着必须给家里一点教训,离家出走!
然后帮忙安排地方线路,然后就真出走。
你得站在我这边啊,朋友不就是看这个态度吗。
林知秋问杜然一有没有女朋友,是在研究这家伙是不是个钢铁直男,她可是从来没在朋友们面前哭过,要是在那群朋友们面前哭,这事就大了。
估计有人敢直接去质问她爸。
可一想到那群朋友在她爸面前的样子,又摇了摇头。
就算去找她爸,眼睛一瞪,估计屁都不敢放。
林知秋的爸爸,诗城县首富级别的人物,那个气场不是开玩笑的。
杜然一摇头:“没有。”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不会安慰女孩子。”
“你是我老板。”
“”
杜然一想了想,觉得林知秋应该有点求安慰的意思,自家老板求个安慰,不过分,于是说道:“世界走向了一个我们不喜欢的方向,关键是我们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使人痛苦,但是呢?我们应该怀揣什么心态?不管世界朝着什么方向,我们自己应该朝着阳光的方向,喜欢的方向,无论什么年代、什么环境,都有人生活的很平静。”
林知秋愣愣的看着杜然一,片刻后说道:“你在洗我脑?”
杜然一耸肩,扒拉了一大口饭,佛渡有缘人,爱听不听。
“不过,有道理呢,你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但是呢,我要是就这么被你洗脑了,也太没面子了,所以,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但是,我该有的姿态还是得有。”林知秋像是学杜然一,也耸了耸肩。
她的心情确实好多了,洗脑的力度大小不是取决于你说的有多天花乱坠。
而是你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杜然一在以身试法,在林知秋眼里,杜然一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她信了,也听了,全靠自己脑补。
就跟有人忽悠你投资一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说的天花乱坠,让你拿五百万给他,你给吗?
小马哥让你倾家荡产把钱给他搞投资者,你给吗?人家都不用说话,你自己就脑补了一万个理由,然后毫不犹豫的给了。
“你什么时候回渝州?”林知秋又问道。
“明天吧。”
林知秋想了想,她现在心里是舒服多了,但是,不服气,我凭什么这么被伤害?我可没有杜然一的境界高,所以,该有的脸色得有,不想在家里呆了。
她本来也是打算跟杜然一一起回渝州市,那些货她要处理掉,她不想做这件事了,不想靠着父亲的面子赚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