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苏不知所以地看着面前这座富丽堂皇的楼宇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看见宁离月正要向里走去,连忙拉着宁离月。
“小姐!你不是真要进去吧?”晚苏一脸紧张地望着宁离月,“这可是陶然乡,天都有名的烟花之地!”
“我知道,这都到门口了。”
宁离月看着这丫头紧张的样子,“无碍,今日是有文清姑娘的琴会,我们只是来听听琴的罢。”
宁离月没有说的是,这场琴会只是一个喙头,之后的事才是今晚的重头,这陶然乡,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烟花之地。
“二位公子,快里面请,是要找哪位姑娘呢?还是我直接帮二位挑两位姑娘呢?看两位公子都是文人,不如我请雨轩姑娘泡壶茶给二位品品?”一老鸨迎着宁离月和晚苏进了陶然乡。“那就麻烦你了。”宁离月和晚苏来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二位稍等,我这就去请雨轩姑娘。”老鸨说话间就出去了。
“小姐,我们不是要来听琴吗?这二楼能听清吗?”
“可以的,一楼人多眼杂,我们在下面反倒不方便。”
“嗯嗯,小姐怎么知道二楼听得清呢?小姐以前来过吗?”晚苏随口问着宁离月。
“没有,只是听人说过这陶然乡的琴声能够遍及整座楼,凡听者无不为之动容,这文清姑娘的琴声便是这样出名的。想来这二楼也定是可以听见的。”
宁离月站在窗前望着底下的大堂,已经人满为患。
三楼的一间厢房里,一男子站在窗前,一袭白色锦袍,袖口处映着一株水泽木兰,以银丝镶边,白玉衿带轻束,垂透蓝白玉以饰,身姿颀长,长身玉立,脸如细刻般五官分明,俊美无痕,只是周身的气质太敛,为本该十分秀美的脸平添了几分硬气。
“你说,今天那人会来吗?”一身着冰蓝丝质长袍的男子斜靠在椅子上问道,男子生得若桃花一般明媚,手持一把象牙折扇,姿态闲适。
白衣男子并未回答,转身回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男子骨节分明的手端着青花陶瓷玉盏在鼻尖轻轻闻到。
“我说你也活得太不容易了,走到哪都得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被毒死。”椅子上的男子轻摇着自己的折扇感叹到。
白衣男子依旧不答,细细品着这茶。“茶不错。”男子说到。
“哎呦?这青楼里的茶居然能得到我们王爷的夸赞?”椅子上的男子收了折扇,起身也为自己倒了杯茶,尝了一口。
“西凉国的玉龙茶。”蓝衣男子轻笑道,“这青楼的老板真有本事啊,这西凉国十年前与我们打了一仗没打赢,两国的通商早就断了,这老板居然还能弄到这茶叶,着实不简单啊。”
“让你查的这青楼幕后的人,你查到了吗?”白衣男子问道。
本来还在品茶的蓝衣男子突然停下,干笑到,“这个嘛,还没有。”
白衣男子看着他不语。“别这样看着我啊,这陶然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靠着卖艺不卖身的招牌出来,不过这陶然乡十分典雅又有特色,吸引了不少达官贵人。这背后的人只知道是一个男子,独来独往,根本查不到啊,我们的人跟了很多次都跟丢了。”
“顾珵,给你三天。再查不到你可以...”
“别别别,三天就三天。不过王爷,我需要一点支援,你看...”顾珵笑的十分不怀好意,
“我让言川跟着你三天,就三天。”
“哈哈,王爷身边最有力的手下之一,不过我把他要走了,言溪会不会很孤单啊,哈哈...”作为承王的两大手下,门外的言溪和言川表示这人笑得很夸张。
此时,楼下的大厅里,已是云烟四起,轻纱随曳。琴声,忽动。
“月下茅亭客,天涯万里心。谩沉吟,寥寥懐抱古尤今。凉露夜駸駸,楚云深。西风何处谩敲砧,羁情旅思最难禁。更怜更漏沉沉,无可意,少知音。兔魄光千里,梅人影一林,高人良夜幽寻。一乐堪任,弄晴阴,秋光暗碧岑。忆登临,优游缓步,消条烦襟。晚云落叶气萧森,商音呵细听,美酒呵频斟……”
“这文清姑娘的琴果然是天都闻名啊,一首《月下茅亭客》竟弹奏得如此婉约撩人,真是好琴啊……”顾珵一脸迷醉。
“人来了。”一旁的承王似乎没有听到琴声一样,仍然是一脸清冷。楼下的琴声忽然停了,所有的烟柳粉意一瞬间被一股肃杀之气覆盖。
一黑衣男子出现在方才还是琴声绵绵的台上,男子带着一顶纱帽,黑纱盖住了面容。只见男子的身姿十分瘦弱,此时正坐在方才文清姑娘弹琴的位置,而文清姑娘已经不知所踪。
“诺白,你可算来了。”台下的一人说到。台下的人也都从琴声里恢复过来了,此时正各怀心思的盯着台上的人。
今日进这陶然乡的可不是什么寻欢问柳的人,而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各派弟子,杀手以及侠客。
回到琴声初起的时候。“小姐,你听,开始了,真的可以听到哎!”晚苏一脸兴奋地说道。
“嗯。”宁离月神色淡淡,倒似乎完全不被琴声吸引。此时,一股迷烟从窗户里散进了宁离月所在的房间,迷烟渐浓。不一会儿,房间里的人便倒下了。
“竹令在我手上,今年有人想要吗?”台上被称作诺白的男子低头抚着琴说到,声线清冽。
竹令是江湖上一枚能号令各大门派的信物,之前一直都是在势力最大的木原堂手上,后来木原堂不知道被谁覆灭,竹令便由此流落江湖。而这枚竹令不知怎的到了这名唤做诺白的人手里,已经三年了,不过这诺白却从来没有使用过这枚令牌,不少人从他手里抢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过,这个没有流派没有背景甚至没有目的的人,一直守着这枚令牌从不使用却也不放手。
“王爷,我们怎么办?硬抢吗?”顾珵兴奋得摩拳擦掌,“这竹令可是终于出现了呢。”
“硬抢?不,凭实力。”这位承王实则是安阳国当今皇上李然的弟弟,李夜白。因为太上皇少子,又因为各种缘故,这皇上只有李夜白这一个弟弟,安阳国如今唯一的王爷。
“也是,硬抢的话我们好像也搞不过底下这么多人啊。真是难得一聚的江湖盛宴啊。”顾珵对着这大厅里的各大江湖名人可是十分有兴趣。
“你看,那个脸上有一道大疤的独眼怪,前几天刚抢了礼部侍郎价值千金的古董,好家伙,差点没把我们王侍郎给整吐血了。追了他几天都没见人影,没想到现在就坐在这儿。”顾珵一脸幸灾乐祸。“哎哎,底下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