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姻远远地看见自己的房间敞开着,快步走了过去。原来是她的师姐白慕珂正在打扫房间,秦姻忍俊不禁,她这个师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今天居然拿了个鸡毛掸子,像模像样地在柜子上掸灰尘。
“师姐!”秦姻跳到门边。
“吓我一跳……你再不回来啊,我要亲自去那边揪你了!”白慕珂放下鸡毛掸子,吹了一下指甲,拿着手绢不停地擦拭。
秦姻把唐酌拉到屋子里坐下,正准备检查伤势,却发现他的身体在发热。
“很难受吗,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唐酌坐在地板上,脑袋发昏,一头栽下去不省人事。白慕珂顺手拿了个垫子在地上,又看到唐酌衣服上的血迹,问道:“怎么回事,流这么多血。”
“被捅了一刀。”秦姻撇撇嘴,“他在发烧,我去拿点凉水。”
白慕珂也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疑惑道:“体温很正常啊,你是不是手太凉了?”
“不是的,千樽的体温比常人要低,这种程度,就是在发烧。”
听了这话,白慕珂更加仔细地检查了唐酌的伤口,有一股淡淡的黑色鬼气在修复伤处。
正当秦姻准备去打水,被白慕珂叫住,“你不用去了,让他自行愈合。”
“师姐你说什么呢,人都晕过去了!”
“这小子是伥鬼族,你的仙气会被他的鬼气克住,还是让他自己愈合比较快。”白慕珂修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秦姻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问道:“伥鬼族?”
“伥鬼族都不知道?枉你看了那么多的书,伥鬼族是西蜀最古老的种族之一,肉身不死,昼伏夜出,体温低于常人,修炼鬼术,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都对得上?”白慕珂耐心地向她讲解,“我爹跟我说过,在悬赏令上看到伥鬼族的人,千万不要接,这些人杀不死,还爱记仇。所以,你就别费功夫了,这种伤对他来说就是破皮而已。就算再多捅几刀,他也死不了。”
秦姻还是不放心,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躺着?
“但他还在发烧,肯定很难受。”
“得风寒也会发烧,你喂点药给他,睡一觉就好了。”
白慕珂倒了一杯茶,又问道:“他被谁捅的?”
“重黎。”
秦姻说完之后立马后悔了,这个时候,她的师姐,绝对,又要去找沧澜屿的麻烦!
“师姐,师姐,还是算了,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秦姻跟在后面,劝着白慕珂,但她知道,师姐这个脾气,除了师父和师兄,谁都劝不住。
白慕珂头也不回地走了,东方然刚好从对面走过来,问道:“小白,这么急着是去哪?”
“打架。”
秦姻见她劝不住,东方然也无动于衷,唉声叹气道:“师兄……你也不拦着她,真出事了怎么办。”
“她要打架由她去,我帮她收拾的后事还少了?”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本该是个闲适的好天气,但偏偏有人上门挑事。
白慕珂也不是第一次来沧澜屿了,她熟练地坐在最高处的房梁上。下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看着人群越聚越多,白慕珂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便抱着琵琶从房梁上落下来,像一层轻柔的白纱。
“姓重的你给我出来!”
白慕珂扯着嗓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慕仙子这是要做什么?”念桐早就在一旁看着了,白慕珂这个人,脾气暴躁,出手不留情面,沧澜屿的弟子没少被她打骂,许多人还在私底下叫她“泼妇”。
“你说我要做什么,念桐妹妹,我敬你是念家的家主,就不和你动手了,不过那个人,我今天一定要教训。”
“重黎的精神现在很不稳定,恐怕不能……”
“精神不稳定就可以蓄意伤人?”白慕珂讥讽道,“那好,我今天就在这等着,等到他精神稳定,看他敢不敢出来!”
念桐觉得很头疼,她也听说重黎伤人的事,完全是他的责任,没有逃避的可能。但她也觉得很蹊跷,重黎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捅别人一刀啊……
“家主,家主……”一名家仆匆匆忙忙赶来,对念桐耳语道:“重黎家主失踪了!”
念桐脸上满是震惊,这个时候,他居然跑了!不当面出来解释清楚就算了,玩什么畏罪潜逃!念桐攥紧双拳,指节咯吱作响,这下完了,白慕珂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跑了是吧。”虽然没听见说什么,但她会唇语,那家仆说的什么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会找到他,给你们一个交代。”念桐现在头皮发麻,她一点都不想当这个家主,什么事都得出面解决,好事没占多少,坏事一箩筐,还让自己丢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