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哽咽地开口否认,闫默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我意识到他们会对你动手的时候,你已经失踪了……药是我研制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用在你的身上。”
“厄俄斯,我不想伤害你……”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他看到安阳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
在他惊愕的目光下,遍体鳞伤的身体褪去黑色的蛇鳞,当初做手术留下的伤痕暴露在了眼前。
“这些,是不想伤害吗?”
安阳平静的目光里,倒映出他此刻的惊慌失措。
两行滚烫的泪,顺着脸庞落了下来,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只要你给我时间……”
“是不是你做的,又怎么样,”安阳低微的声音化作淡淡的晨雾,“我已经不在乎了。”
死气沉沉的语调,让闫默的心寸寸撕裂,血肉模糊地碾在了一起。
他痛苦地攥紧手掌,所有想要抱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想过安阳苏醒后的无数种可能性,但不论如何,他会用尽全力去安抚她,哄她,保护她。
可是当真的发生时,他才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失而复得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可与此同时又是那般令他患得患失,无法承受。
“我饿了,”安阳闭上眼睛,静静地躺了下来。
“好,我去给你准备吃的,”闫默知道这句话不过是个借口,她不想看到他……
她没有在他的怀中苏醒,她不知道这些天他多么的害怕,她……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再也不想知道了……
沉重的步子拖曳在地板上,短短的路他每走一步泪都不受控制的落下。
去而复返的时候,他的眼睛哭得通红。手里拿着的,都是安阳从前最喜欢的小点心。
可是看到空荡荡的床铺时,他的呼吸顿时哽了起来。
没有,没有……
卧室、阳台、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闫默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哗啦……”
卫生间传来水声,太阳穴猛地一跳。
他匆忙打开门,就看到安阳拖着病弱的身体冲刷在滚烫的淋浴下。
炙热的温度将她身上烫起可怕的红斑,而她恍若未觉一般,拿着搓澡巾使劲揉搓着皮肤。
“好脏啊,真的好脏……”
“为什么洗不干净……”
他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冒着被烫伤的危险,他将安阳一把抱了出来。
泪水再度模糊了眼眶,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的泪。他几乎要将前半生所有的泪水,都洒在了这里。
“为什么洗不干净?”
安阳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悠悠地望着他。
“很干净,”闫默强扯着脸上的表情,小心地将她抱到了床上。
“不干净,很脏,特别脏……”
她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可是一字一句都让他的心发出痛苦的哀鸣。
他颤抖着手,将冰凉的药膏小心地涂抹在她的身上。一个个烫起的脓疱,明明在她的身上,可是他的心却疼的快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