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哒哒的衣服裹在身上,难受的很,安歌自然是打算把衣服脱下来放在篝火旁边烤烤。
她内里还穿着一件轻薄的中衣,脱掉外面的夜行衣以后,应该很快就能干。
只是此时灵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在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中衣虽有些透,也比前世穿的吊带短裤保守多了。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自然极了。
自然到让他无奈。
这哪里像夏府娇滴滴的大姐,是山野女贼也不为过。
灵均挑眉,“你就这样随便在男人面前脱衣服?”
什么叫随便
安歌将那件沉重的夜行衣拧了拧,挤出水来,又将它摊开放在篝火边上。
“这湿衣服穿着,没病也憋出病来。何况,我又没脱光啊”
她着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的中衣,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在灵均眼里,少女的脸被篝火烤的略微泛红,中衣半湿半干地贴在身上,若有若无地露出些少女的曲线来。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勾唇笑道,“怎么,你还想脱光不成?”
“”
他的目光炙热,叫她下意识地拿手往胸前遮了遮。
“师父胡些什么,我中衣可穿得好好的!就你们大梁规矩多,你可见过那西域的少女,个个都露着肚脐,美丽的很!”
“西域?你还去过西域?”
灵均狐疑地看着她,这每一句话,都不像是从尚书府女儿的嘴巴里出来的。
安歌往篝火边上挪了挪,“没没,只是往年有西域使女来燕京,偶然见过。上面的衣服又短又紧身,还亮晶晶的,嫩白的腰身露出来,看得我离不开眼,也想做一件那样美的衣服。”
少女鬓边的发丝,带着些许水珠,落在胸前的中衣上,让刚被烤干一点的衣服又湿了些。
那缕头发贴得不是地方,令他有一种想帮帮她的冲动。
“师父你也见过吧,那西域女子的衣服,可觉得好看?”
他没有话,走到她的身后,俯下身子,将那缕青丝别到她的耳后,唇齿近在她的耳边道,“这种衣服,王妃只在本王面前穿,才好看。”
温软的气息落在耳根上,叫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在她身旁并排坐下,又扔了些树枝到篝火中央,篝火暖暖地照在她脱下来的夜行衣上。
看着那件衣服,他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淡淡道,“日后,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这是什么要求?
她不解。
“那要是热呢?”
“热也不校”
“那要是像今日一般落水了呢?”
“不会有下一次。”
“师父,你这要求不讲理。”
她愤愤不平地看着他,什么无厘头的要求,简直跟那种偶像剧霸道男主的一样。
灵均没理会她的愤愤不平,反而笑了。
“如果这世上讲理有用的话,官银早就追回来了,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烤火。”
她怔了怔。
他的没错,这世道不比前世,本就是不讲理的。
若是讲理,江陵府就不用拿刀架在刘澄脖子上才能开城门,上云镇就不会陷入数月无粮的境地,连城的尤也不会遭遇灭门之灾。
外戚掌权,岂能奢望澄明。
安歌拿着一根树枝,将一头塞到篝火里,待那头燃起火焰,她将树枝拿出来,在旁边的空地上放下,又添了些树枝进去,生起另一堆火。
“这个世道不讲理,咱们便换个世道。”
新生的火堆没有原先的火堆大,却也燃得旺旺的,跳跃的火焰映在少女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她永远叫他觉得新奇。
此般英气,叫他想起英妃对他过的。
定远侯的定远军之所以能以十万军士退陈虞百万雄狮,靠的就是治军严明,赏罚分明。
定远军驻扎的地方,从来没有不讲理一。
他看着她的眼睛,只了一个字。
“换。”
火光映在他和她的脸上,二人相视一笑。
禁军在泼墨河畔大肆寻人,凡事河畔边上的男女,都被找来对着画像比对半。
晟和夏蝉在驿馆等了一一夜,也没见着灵均和安歌的踪影。
夏蝉最是焦急,昨夜已经一夜都没有合眼。
这日一早,夏蝉便去晟屋里等着,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却迎面遇上了一个戴斗笠的男人。
跟着安歌从燕京到江南,夏蝉的性子也变得谨慎了些。
她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眼。
那汉子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赶忙将斗笠压了压,转身走了。
夏蝉走进晟屋里,仍觉得那人奇怪的很。
“晟,方才你房门口有个戴斗笠的奇怪男人,莫不是燕京的人?”
晟把门窗关紧,“夏蝉姐姐,你遇到的,是王爷手下的暗卫首领,赤骁大哥。”
赤骁?
这名字,听起来倒不像是燕京人。
不过既然是王爷手下的暗卫,定有王爷和姐的消息。
“怎么样,王爷他们何时回来?”
晟低下头,“夏蝉姐姐,我其实有个坏消息告诉你。”
夏蝉站在门口,盯着晟,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王爷和安歌姐姐他们落入泼墨河里了,赤骁大哥他们找了一夜也也没有找到”
夏蝉惊得心都要跳了出来,不是只是去查办盗窃官银的贼子,姐怎么会怎么会落水而且还生死未卜。
“那还坐在这儿干嘛?接着找啊!我也去找,我会水,让我下河,兴许能找到。”
晟给夏蝉倒了一杯水,“夏蝉姐,你先别急。王爷功夫撩,定能护安歌姐姐周全。赤骁大哥方才告诉我,禁军他们,也来泼墨河寻人了,而且,看似来者不善,此时我们不便出面。”
“那那这可怎么办?”
“我们留在怀安也不是办法,今日便启程回燕京,沿路赤骁大哥会安排暗卫等王爷他们。若是人找到了,我定将消息告诉你。”
夏蝉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却也只能听从晟和赤骁的安排,但愿她的姐,吉人自有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