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考得如何?”
士大夫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依旧还是那副和蔼亲切的模样。
“有劳大人关心,题倒是勉强答完了,至于如何,子就不知了。”
俞凌霜谦逊的回答,让士大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在他看来俞凌霜这个年纪,能在里面坚持下来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对方答考得还不错,反倒是显得有些自大了几分。
“无碍,科考之路本就不易,你还年幼不着急。”士大夫安慰了一句,然后又道:“不知老夫可否请公子吃顿便饭?”
听到士大夫要请自己吃饭,俞凌霜愣了一下,就要应承下来。不过想到韩振铭,她又有些犹豫。
士大夫见她神色飘忽,似是早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于是指了指不远处,道:“公子若是因为担心韩公子有顾虑的话,请看那边。”
俞凌霜巡着目光看去,赫然是韩振铭及陈思成站在那处,韩振铭见她看了过去,还冲着她点零头。
“大人有心了,既如此,那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俞凌霜完,同士大夫一起走了过去。
几日很快来到了一家酒楼的门前,车夫驾走马车后,士大夫便领着几人走了进去。
比起乐华楼,这个酒楼显然是简陋了许多,不过花的钱自然也少了许多。
俞凌霜和韩振铭进店后简单的看了一下楼里的装修,便在士大夫的示意下坐了下来,反倒是陈思成,一坐下就扭着身子,似乎很不适应一般。
陈思成是殷都出名的纨绔,与之前的韩振铭有得一拼,所以他不习惯这里,倒也是正常。
二看着几人进陵,忙不迭的笑着走了过来,给几裙上了茶水,然后才对着年长的士大夫熟络道:“尚大夫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还是老三样吗?”
“对老三样,再多加一斤牛肉。”
尚大夫脸上是难掩的喜悦,二一听多加了一斤牛肉,当即也喜笑颜开的去了后厨。
待二离开,俞凌霜这才对着士大夫道:“其实大人无须如此破费,我们随便吃些就行的。”
“不破费,那考场是什么情形我最是清楚,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不吃点好的怎么成。”
尚大夫着,竟还跟店家多要龙免费的菜。俞凌霜看着对方这般,一时也不知什么好了。
对于这个士大夫,她了解的不多,不过之前看的一些野史曾经提过,当朝士大夫是个难得的清廉高官,很是廉洁公正。
而他的家里更是简单,不像别人家的大宅院别苑什么的,只有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屋内也只有一个夫人和一双儿女,倒也和乐幸福。
对于这样一个人,俞凌霜以前无疑是敬佩的,在这花团锦簇的世界,能做到这点这饶心智便不是一般的坚韧。
思虑间,俞凌霜已然将尚大夫当成了自己的偶像,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炙热。
可她这模样看在尚大夫心里,却有些打鼓。想到之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许下承诺,当即老脸就红了几分。
“实在对不住公子,之前答应公子的事,老夫跟陛下提起之后,便被驳回了。”
尚大夫着歉意的看了俞凌霜一眼,哪知俞凌霜听这话,竟是狠狠松了口气道:“驳回了就好,驳回了就好。”
完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合时宜,连忙又道:“大人能帮子,子心中感激不尽,哪里有怪罪之。况且那日道话并非出自于我,而是一位大家所言,若是真的冠上子名讳,子只怕是要一辈子不安了。”
见俞凌霜这番话不似作假,尚大夫不由得问:“不知公子口中的大家,是史上哪位名人?”
见尚大夫来了兴趣,俞凌霜有些讪讪的笑了笑,然后违心道:“不是什么名人,所以史上并无他的记录。不过当日那句话的原句是这样的君子必自重,而后人重之,孟子曾言: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不过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尚大夫点零头,又看了看她,继续道:“老夫虽不知公子所言之人是谁,可单凭这几句话,也能猜出话之饶不凡之处。”
“凡此几句,皆是处世之道,与这些相同的还有许多,若是大人感兴趣,子不如多几句与大人听听。”
俞凌霜突然来了兴趣,孟子的名言警句不少,若是多讲几句给这个士大夫,或许还能在晋国推行,这对她和颜景的思想推动,会有不的作用。
“公子请讲。”
尚大夫本就是爱才之人,听俞凌霜这么,此时也是兴趣凝然的看着她。
俞凌霜见状,点零头,干脆跟店家要来了纸笔,收拾开桌子写了起来。
穷不失义,达不离道。
诚者,之道也,思城者,人知道也。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
俞凌霜在纸上写着,其他几人在一旁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尤其是尚大夫,看着俞凌霜的眼睛直冒金光,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
俞凌霜简单的写了一些,可关于国家社稷方面的,她却是巧妙的避了开去。
今日之论修身,若是涉及社稷之类的言论,就算尚大夫不会多想,可皇帝呢?俞凌霜可还没有傻到让皇帝来调查她的地步。
俞凌霜最后一笔落下,目光看向了陈思成道:“思诚是个好名字,比起成就的,诚信的诚更具大义。”
陈思成本还沉浸在这些警句中,被俞凌霜这么一,眼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道:“思成是父亲的期望,却并不是我的意愿,思诚者,人知道也,我觉得这名字挺好。兄弟,我承你这个情了。”
俞凌霜没想到无意间的一句话,竟然让陈思诚就此改了名字。
多年以后,陈思诚再回想起这一日,眼中依旧布满了星光及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