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润玉捧着她的脸没说话。
莲华又一笑,“这珠子里到底是什么呢?”
“我烙你名字时凝了一滴心头血在里头。”话落,便收紧手臂俯身封住莲华的唇。这一回,他又温柔得很。
“你到底为什么从祖母院里出来?”莲华问他。
阳光比方才斜了些,白润玉让莲华坐下,替她将松散的缎带解开又重新系成一个规规整整的蝴蝶结,捏着莲华的下巴看了一阵,才柔声说:“我原本打算明年科考后再来提亲,想着有功名傍身或许太老夫人能高看我一眼,然我这两日思来想去觉着不妥,似你这般的容貌性情定有许多人家虎视眈眈,只等着你到了年纪便来抢你,未免夜长梦多,我便先来求太老夫人赏一个恩惠,留我一条生路走。”
“噗!”莲华憋不住笑了,撞了撞白润玉的肩问,“你定然在祖母面前扮惨扮可怜了吧?”
“扮惨扮可怜便能得偿所愿?”白润玉认真的问。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说得不错,或可一试!”
玉树成亲前的三个夜晚莲华都宿在她屋里,白天黑夜都粘着玉树,恨不得挂在玉树身上,连沐浴也要一起,玉树事事皆由着她,夜里还念书哄莲华睡觉,莲华前两月还替玉树高兴,觉着她嫁了好人家,以后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可离玉树出门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莲华便一日比一日难过起来。
“早晓得谁也不要成亲!”莲华闷闷的说,“咱们两个在一处也能过得很好!”
玉树摇头不语,眼底却还是有一股落寞的颜色。
“这几日都没看到海二爷,他在忙什么?前头筹备婚礼也都是让下人操持,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只管拿钱,眼下万事俱备,他还忙什么?”莲华抬手揩泪,鼻音很重的问玉树,“是不是他在京城耽搁得久了些,济南那边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往前他每日都要来看你,连着多日不来,必然有事!”
玉树摇摇头,将切好的水果放到莲华手边,轻声道:“他从来不说生意上的事,我也从来不问。”
“如此看来,这商贾之家还是不如官宦之家妥当,海家十几年前差点落到变卖祖产的地步呢!”莲华道,“不是有句老话说‘富不过三代’?便说的做生意的!”
玉树抿唇不语。
“以后,”莲华很是担心的抓住玉树的手,突然落下一滴泪,哽咽的问,“你们会不会搬到济南去?毕竟海家的生意大部分都在济南,你会去吗?”
“我无法回答你。”玉树摇摇头,“莲华,出嫁随夫,他若叫我去济南,我也没有办法。”
莲华吃到嘴里的苹果就苦涩起来,她艰难的咽下去,发脾气的踢了一脚圆凳,力道大了些,圆凳‘咕噜噜’滚了一圈往门口去了,哪晓得好巧不巧,已七八日没来的海二爷一脚跨进来,差点被圆凳闪了步子!
许是一进门就差点被人暗算心里头不大高兴,海二爷阴沉沉的看了莲华一眼,才将另一只脚迈了进来。
莲华看着他不靠近反而在窗边的太师椅坐下,看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可他却也不打算喝似的,倒了便放在一旁,反而抬手捏了一下鼻梁。
今日海二爷心情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