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他同我置气，便做了这花簪来哄我。”莲华抿唇道。

“你没有给他点颜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每种颜色都给了！”莲华笑笑，撩开帘子看一眼，雨还是大，但没有风了，天地一片苍茫，空无一人的街落了几把破烂的油伞，再加青砖断瓦，颇有几分萧条之感，莲华拢了拢耳发，轻声道：“或许我只是看着挑剔，其实十分好哄，旁人稍微用一两分真心，我便很是感动，恨不能以命相酬！”

“雨小了些。”海二爷道，“再小些我们便走。”

“唔。”莲华又撩开帘子让冷风打在脸上，轻声道：“二爷，你可以纳妾，但不可以压上真心？你的真心若不能交给阿姐，便自己护着吧，莫给旁人。”

“我不会纳妾。”海二爷沉声道，“然不能交出真心又是什么道理？”

抬手擦拭额头的雨水，莲华叹一声，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海二爷，又替自己倒一杯，放了一颗樱桃煎进去转了转，抿一口，认真的说：“可还记得你养过的那只异瞳白猫？自从那只猫不见了，你大约再没有养过宠物吧？我记得海老爷又拿回一只蓝色的异瞳波斯猫给你，世间仅有的一只！分明那么好看，你却看也没看一眼！你若真心想同阿姐白头偕老，便莫把真心给旁人，只怕你一旦给了便收不回去！”

“倘若已给，如何收回？”

莲华抬眸看他，想了想，道：“那便莫再相见！”

海二爷不再说话。

莲华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放下茶杯揉了揉眉心，轻声道：“等会送我去国医府。”

从马车动起来往国医府的路上，两个人没再说话。到了国医府外，莲华在马车里说了身份和来意，国医府的人进去通报，不一会便转出来，撑开伞扶了莲华下车。

因雨太大，院子里的草药倒了许多，好在名贵的药草都遮挡着，莲华一路走来，鞋袜也湿了，等到了白润玉的院子外，还没收伞就看到白润玉迎了出来。

大约之前是躺着的，刚换了衣裳，连头发也未束，走得匆忙，脸色也不大好。

莲华微蹙眉看着他走近，想说他两句，可看到他唇角的浅笑又心软了，叹一声，顺着他的意思站到他伞下，雨很大，他又顾着莲华，肩头便湿了些。

“这么点路，你还出来做什么？”

白润玉压低声音道：“一刻也等不住。”

莲华怕被婢女听见，连忙瞪了白润玉一眼，看他却一直微笑着，心头顿时柔软得一塌糊涂。两人并肩进屋，婢女便端来热水请两个人洗手。

“奴婢去看看炉子上的药。”婢女道。

“嗯。”白润玉点了一下头。

屋里只有两人时，莲华俯身看白润玉的伤，虽然裹着白布，可隐约有血，也不知伤得深不深。

“你自遇到我，仿佛常常受伤。”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白润玉拿手帕替莲华擦干脸，柔声问，“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那人看着要死不活的，医术倒还勉强，今早竹心替我上药，我看伤口已好了许多，也不怎么痛了。”

“他师从姬毐，擅长制毒，又总以身试药，身体难免孱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