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没有眠花宿柳的行径，旁人会这样说？既然做了，也怪不得别人非议！”

汗颜的摸了摸额头，海二爷被莲华怼得无话可说。

他不说话，莲华也就静了下来，压在脸颊下的一缕青丝被浅浅的呼吸打得微微发抖，扫在鼻尖有些痒，她抬手抓了抓，翻过身去，没一会又翻过来，海二爷按着她的肩，轻声哄道：“闹什么，还不睡？”

她没说话，呼吸渐稳了。

山洞里虽有温泉，然天窗刮来的风还是凉，海二爷抚上莲华手腕，微凉，小脸也凉凉的，忙起身脱了外裳盖在莲华身上，立在一旁看了一阵，还是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轻手轻脚的挨着莲华躺下来，指尖隔了一点距离去画莲华的眉眼，顺着秀挺的鼻梁往下落在唇瓣上，正出神，那相思豆忽然掉入池水中发出‘叮咚’一声，原本睡得很沉的莲华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

两个人离得很近，呼吸中有馥郁的酒气，三分的醉意陡然添了两分，莲华眨了眨眼睛，像是认出了他是谁，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抬手抚上他的下颌，许是他身上冰冷，莲华朝他挤过去，软着嗓子问他，“书抄完了？”

海二爷没有说话。

莲华仿佛也并不在乎，又问他，“老夫子打了你三十下手板，还痛吗？二哥？”

二哥？小时候，她是他的尾巴，跟在后头二哥长二哥短的喊。原来她以为在做梦。

长大了，跟着别人喊二爷，原先不觉得什么，此刻却觉得这个称呼有些生分了。

“海天昶。”海二爷沉声道，“取自天长地久，我爹觉着长太寻常了些，所以取了永日昶。”

长睫扑闪几次，莲华缓缓闭上眼睛睡了。灼热的呼吸打在海二爷颈弯处，收紧放在莲华腰间的手，他也闭上眼，睡意刚到，却听得一声呢哝，带了沉沉的睡意和鼻音，柔软得很，却又带了钩。

“天昶——”

他那颗坚硬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

昨夜睡得太久，养足了精神，酒也醒得快。

何况睁开眼看到身边躺着一个男子，吓也吓醒了。而且此刻他的手还放在她腰上，一条腿压在她小腿上，给她作枕头的手往回揽着她的肩，下巴还搁在她眉心处，她一动，他便警觉的收紧手臂，随之睁开眼，竟然一笑，万分自然的问她：“醒了？”

可不是醒了？！

莲华点了点头，扯了扯他的衣裳，示意他拿开腰上的手。

他默了一瞬，拿开了手，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直勾勾的看着莲华的眼睛，似有话要说。

天大亮了，一缕阳光照下来，背后热烘烘的，打得人心中发慌脑门冒汗，莲华抬手拭了一下，想支起身子，但海二爷按在肩上的手用了点力气，低声道：“这时才想起避嫌是否晚了些？怕你冷，我才脱了衣裳给你，没有将你怎样，这里没有旁人，再陪我躺一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莲华为难的咬了一下唇，“我当然晓得你对我没有那个想法，也不是怕你，只是，我都要行及笄礼了，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没脸没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