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堵在喉咙，玉树眯眼，觉得这位青年帝王的脸皮不是一般厚。

目光清冷的缓慢的在皇帝身上睃了一眼，玉树明白了。

不错，定是这个原因——到了这位这个年纪，虽有皇后，但帝后不和的传言已是人尽皆知，为了让柳明翎怀上龙嗣，柳家各位焦头烂额，眼看柳明翎得宠无望，这些年柳家巴巴的往宫里塞人，偏生没一个入得了这位的眼！

还曾听闻，柳老太爷甚至让青楼女子去教柳明翎房中术，甚至让柳明翎在吃食中加暖情的药，但这些都对这位皇帝无用。

柳家束手无策，但这位皇帝日子也并不好过吧！

二十几岁尚无子嗣，朝臣子民无不担忧朝纲不稳！历朝历代的君王哪个不把开枝散叶当做头等大事？这位特立独行偏好男风，虽说人各有爱，他喜欢小太监也不是大错，不过眼下，这是担心自己龙椅不稳，想将错就错了？

玉树心思千回百转，正自斟酌，司马鹤白又道：

“至于你，朕已允了冷家，择日你便嫁过去。”

这句话，他是看着莲华说的。

莲华呆了呆，下意识的摇头拒绝，“不行！”

司马鹤白看着莲华，阴恻恻的，看得莲华头皮发麻。

“不得无礼。”玉树拉住莲华，以目光示意莲华稍安勿躁，自上前盈盈一礼，低声道：“臣女忽感头脑昏沉，容臣女——”

玉树话未说完，司马鹤白便对门外的小太监道：“传太医——”

“不必劳烦，臣女不过是——”

“你有孕在身，大意不得。”

默了一瞬，玉树垂眸回话：“臣女是饿了。”顿了顿，抬眼看司马鹤白脸色，解释道：“孕后贪吃，耐不住饥饿，头晕乏力也是臣女尚未用晚膳的缘故。”

像是头一回听说，皇帝愣了一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又对外头的太监道：“传膳食！”

小太监躬身应了声‘是’，碎步出门去了。

上回进宫，天边月留了四位宫女伺候，这回进宫，天边月只有两姊妹自己和巧云。

夜色静谧无声，无飞鸟，无虫鸣。

驱蚊的熏香升起一缕白烟，袅袅绕绕，消散于天地间。

两姊妹坐在观景台上，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声线压得很低，倒应了那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阿姐，你真要搬去哪个什么殿？”

“我倒好奇，他究竟要怎样。”玉树妩媚一笑，抬手抚眉，倾身靠近莲华，将下巴搁在莲华肩头低声呢喃，“莲华，你说，他会不会是晓得自己错了？”不等莲华开口，玉树自己赞同的点点头，“他当然错了，有教养的公子，怎做得出那样的举动？”

“阿姐，你是说陛下没有教养？”莲华惊讶的问，打量玉树眉眼神韵，忽然笑道：“阿姐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也新鲜，像小女儿家耍性子一般。”

“我同你分析情势罢了。”玉树道，“旁人认为我同他有私情，又觉着我怀了龙嗣，这京都城的权贵大有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他们再有通天本事，在宫里也不能为所欲为，在此处待产，诚然更好。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身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