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抬头,她来不及看清白润玉的脸,他便已倾身下来,将额头抵在她头上,莲华一动不敢动,只能由着他的唇在发间辗转,吻了一会,他的呼吸就带了浓浓的鼻音。
莲华没想到他会落泪。或许很痛,莲华想。
但她没想到,他落泪时,她的心会痛成这样。
“来、来人。”
“别怕。”白润玉用力的、慢慢的拔出簪子,随着簪子被完全拔出,一股血也随之溅到莲华身上,她似被烫了般颤了颤,惊慌抬眸,撞上的是白润玉深情的眼。她的心便更痛了。
“别怕,莲华,我还有、重要的愿望没有达成,不会,轻易的死。”
“你、这是怎么了?”
白润玉摇了一下头,顺着莲华的力道跌坐在榻上,像是不知道痛一般,一面贪念的看着莲华的眉眼,一面伸手在她鬓边轻抚,指尖微凉。
“怎、怎么办?”莲华带了哭腔问他,“我笨得很,什么也不会。”
“将手帕团一团,替我摁着就好。”白润玉柔声说。
莲华听话的替他摁着,犹疑的问他,“这样,就行了?”
“你还不知道吗?”白润玉拉莲华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莲华的腰,接着说:“你晓得最可怕的事是什么?”
莲华沉默的摇了摇头。
“便是我以为我可以看开,多少人一辈子皆是自欺欺人,但我不能,这世间万物仿佛都同你有关。”白润玉道,“莲华,我若非实在熬不下去,也不会来打扰你。”
“我两个本该避嫌躲着彼此,你怎么还来了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们若是在什么场合见着了,也是隔着人山人海的遥遥一眼,你已定了亲,再来找我,实在是不大妥当。”莲华轻声说,
“我知道。”白润玉贴着莲华的脸点头,“我知道。”
“往后,别来了。”莲华呢喃道,抬手拭泪,她想站起来,但白润玉箍着她的腰,莲华看他,他也看着莲华,“这样不是办法,你得去止血包扎。”
“我求了太后娶你为平妻。”白润玉低声说,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可愿意?”
“你回去吧。”莲华站起来,心跳如鼓,却强作镇定的说:“我让人送你回去。”
“你,不愿意?”白润玉面如死灰的问,撑手起来,方才还得体的表情一时失控起来,“莲华,你要如何才愿意?要我跪下求你?还是要我做什么事?只要你说,我定然不会犹豫!”
“不是,都不是。”莲华有些发慌,又有些冷,她怕被白润玉看出自己在发抖,便走开好几步躲到花架边倚着窗户看外头,轻声道:“白玉,我要一点时间,这个事,不是小事,我总得好好想一想再回答你,家里,我也要说一声吧?”
“你说的一点时间是多久?”白润玉急切的问,“一天?两天?”
莲华摇摇头。
“三天?”
“十天。”莲华认真的说,“你来时可见着院中那棵樱花树?”
“樱花的花期已过。”白润玉道,生怕莲华要说‘若满树花开便答应你’这样的话,不由气馁又失望的绷紧了唇角,只祈求的看着莲华,“莲儿,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