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你们有什么事,请冷静下来再说,好吗?”护士和保安们也同时护了过去。
“周医生,你先走,我们已经通知领导了,这些人是来找赵医生麻烦的。”一个护士好心提醒道,却不料被领头男子狠狠一推,幸而周立然及时扶住,这才没有向刚才那名护士般,摔倒在地。
“别推人!你们不是要找我吗?我在这,听你们说!”周立然将扶住的护士护到身后。
“我记得你小子!是姓周对吧!去!把你那什么导师还是师父的给叫出来!他治死了人,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个说法的!”中年妇女带着哭腔扬声道。
“请您冷静一下。赵医生从业多年,医术高明,救人无数。您家丈夫的病情,我从头到尾都清楚,确实是束手无策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周立然表现的十分冷静,尽力尝试着去舒缓眼前妇女的情绪。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
“什么?你还敢说姓赵的是个好东西?我看你就是帮凶,帮着那个姓赵的一起害死我妹夫!”领头的男子,激动异常,话音刚落,便顺手抄起护士台旁的木凳就要往周立然头上砸去。
哭诉的中年妇女本想拦下,却是晚了一步。
周立然本能地后退,抬手护头。
啪!
清脆一声,板凳落地。周立然的手臂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喧嚣的大厅一刹那安静下来,目光全都汇集在了林慕身上。
领头的男子有些惊吓得不知所措,怔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被踢飞在地,快要散架的木凳。
就这样,这个身穿蓝色校服,扎着利落高马尾,模样清秀动人的女生,深深印在了周立然的心里。
“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的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林慕收腿后淡淡地说道。
“还有,刑法第二百九十条,聚众扰乱社会秩序,情节严重,致使工作、生产、营业和教学、科研、医疗无法进行,造成严重损失的,对首要分子,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对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简单来说,医闹已经正式入刑。再有什么事情,还是不要动手为好。”
说完,林慕便在众人的瞩目下,双手插兜,微低着头,情绪低落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我说你个死小子,让你陪个人都陪丢了,这么多年饭白吃了!”
“哎呀,妈,我刚上厕所前,看她就坐这的,别说了,赶紧找吧!”
李阿姨和庞小虎担心不已,彼此心中都害怕林慕会因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李阿姨,小虎!我在这。”林慕知道自己换了地方会让小虎找不到,便一直对着玻璃大门里,四处张望。
刚看到他们的身影,便呼唤起来。
“哎呀,慕慕,原来你先出来了呀。吓死我了,阿姨还以为……哦不,都是这臭小子,非说你找不到了。我就说怎么可能嘛。”李阿姨小心翼翼地避开敏感话题。
“林慕,你怎么出来了?”庞小虎急得满头大汗地问道。
“刚刚医院大厅有人闹事,我看不便就出来了。阿姨,小虎,让你们担心了。”林慕颔首致歉。
“哎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原来是医闹,难怪看厅里坐着的那群人,又是牌子,又是旗子的。慕慕,你没被伤着吧?”李阿姨拉起林慕的手关心道。
“没有,只是见人多,我就出来了。”
“妈,林慕!车来了,咱回家吧!”庞小虎不知何时走到路边拦到了辆出租车。
“哎,就来!”李阿姨挥手回应,拉着林慕走向车去。
特护病房里,肖霆轩陪着母亲一起,守护在父亲床头。
“轩轩,累了吧?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你爸这有我就行,一会张管家也会来。”孟琳媛有些疲惫地对儿子说道。
“我没事,妈,先去睡会吧。我来守着爸。”
“不了,你爸这样,我也睡不着,还是守着他醒吧。”
孟琳媛深情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爱人,不禁眉头微蹙,脑海里回想着方才去值班室里询问时,同孙医生之间的对话。
“孙大夫,我丈夫他现在怎么样?”
“是这样,病人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他的心脏功能衰弱严重,如果数月内再出现一次严重的心脏病复发状况,那么情况就很不乐观了。所以,我们这边的建议是提前预备换心手术。”
“换心……”向来知晓爱人心脏不好的孟琳媛,不自觉得摸向了自己的心口,“那医生,换心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大?”
“就目前病人情况来看,换心手术的成功率初步估计在百分之六十。而眼下,主要问题在于,目前我们医院档案库的记录里,并没有合适的心源匹配。”
“那,那这……”
“你放心,我们会联系各家医院,尽力扩大档案库的匹配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心源。但这能找到的概率并不能保证,你们家属也可以搜寻一下合适的心源捐献者,但还是要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这……好,谢谢医生了。”
“妈,妈。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还在想医生的话?”肖霆轩轻拍了拍母亲的背,将她拉回了现实。
“是啊,轩轩,我已经通知了刘秘书去利用集团人脉查找匹配的心源了。”
“哦,那就好。”
孟琳媛继续双眼不离地盯着爱人,而肖霆轩除了内心担忧外,无事可做地退回了原位。
因父亲发生意外,而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段,同父母长时间的接触,肖霆轩感到陌生,进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此刻,望着躺在病床上昏睡的父亲,和抚摸着父亲双手深情注视的母亲,他的内心实在说不出是同父母久别重逢的窃喜,还是万分陌生,却又本能关心的担忧。
肖霆轩是被奶奶带大的。在他的记忆里,对父母的印象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