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后院,绿竹掩映间,几朵桃花若隐若现。阳光穿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树下,孟临溪一身月白色便装,如墨般的青丝一半用一根白玉簪挽起,一半则顺着后背披下,远远望去,仿佛画中走出的浊世佳公子那般,遗世而独立。
彼时,他正将一张信笺缓缓摊开,只见上头写着:“大人,已有发现,需当面细说。戌时,城北月落巷见。”
孟临溪看完,便进了屋,燃了一根蜡烛,将那信笺烧尽。
酉时,下了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气温随之又降了几分。直至戌时,那雨仍旧下个没完,只是转为了缠缠绵绵,好似再也落不完一般。
月落巷是个满是古玩书画的地方,这个时辰早已没了人迹。晚晚独自一人,撑着油纸伞,站在巷口,东张西望,心中满是期待。
当孟临溪的身影出现在雨雾中时,晚晚唇角的笑便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在顷刻之间绽放了一般,娇美动人。
“大人,”晚晚望着他,眼中似有闪烁的光,“你来啦!”
隔着两把伞,说话的距离有些远,孟临溪便将自己手中的伞遮过晚晚的头顶,然后拿下她手里的伞,折好,又递还给她:“这样说话比较方便。”
晚晚心头一喜,趁机朝他又贴近了一步。
孟临溪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问:“有了什么发现?”
晚晚微微仰起头:“那块玉佩,是东厂千户赵长勇的。赵长勇是牡丹姐的恩客,常来找牡丹姐。我那日不过就是刻意将那玉佩戴在身上,出现在牡丹姐面前,她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赵长勇的贴身之物。为此还跟我吃了一番醋呢!不过我跟她解释了,那是我在古玩店买来的,她倒也没放在心上。”
此事似乎在孟临溪的意料之中,他拧眉冷笑道:“果然是他。”
晚晚问:“大人早就猜到了?”
孟临溪‘嗯’了一声:“赵长勇急着立功,现下裴世安那边有什么任务,他都会争着去做。加上上次抓你那件事,惹怒了裴世安,所以急需将功补过。不过莽夫毕竟是莽夫,竟在现场遗落那样重要的东西。”
晚晚听罢,立即夸赞:“大人神机妙算,晚晚佩服。”
她的眼中满是露骨的倾慕,让孟临溪微微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然后转移话题:“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尽管说。”
晚晚惊喜万分:“什么都可以吗?”
“嗯。”孟临溪点头。
晚晚望着孟临溪好一会儿,终是狡黠一笑:“我要......大人的一个吻!”
孟临溪瞬间石化。
晚晚指了指自己的脸,半分不带羞涩:“我要大人亲我这里。”然后,她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的唇。
孟临溪眼见着她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僵硬的身体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不可以。”
晚晚失望地嘟起小嘴:“可是大人刚刚还说什么都可以呢,这么快就食言了......”
孟临溪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二人不适合有这样的举动。”
晚晚听了,很是不满:“大人都已经上了我的床,还见过我没穿衣裳的样子呢。那时候,大人可有想过,男女授受不亲?”
孟临溪头一次面对女子的咄咄逼问,一时竟觉脑袋失了惯有的冷静,半晌无言以对,只道:“当时情况特殊,作不得数。”
晚晚委屈地哼哼:“想不到,大人竟也是一个不守信用之人。”
孟临溪突然觉得,有些溃败。
晚晚见他面色冷峻,眉头紧锁,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脸上的委屈顿时就化为了嫣然的笑意:“好啦,我不过就是同大人开个玩笑罢了,大人还当真了不成?不过,大人方才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那如果是很贵重的东西呢?”
孟临溪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只要我能买得起的,都可以。”
晚晚眼珠一转,已然有了想法:“前段时日我看上了青玉斋的一支双瓣莲花簪,只是价钱贵了些,我买不起。要不,大人就买那个送我吧。”
孟临溪不假思索地回答:“好。”
晚晚欣然一笑:“谢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