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沈舰正在书房里整理一些档案。孟临溪突然匆匆而入,然后将一袋银子扔到他面前:“青玉斋,双瓣莲花簪,速去买回。”
沈舰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瞬间就瞪大了眸子:“大人和那位晚晚姑娘,进展这般迅速?这就要私定终身了吗?”
孟临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沈舰愣愣道:“难道不是要私定终身?那大人买这女子用的东西做什么?”
孟临溪睨了他一眼:“打听那么多做什么?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沈舰迫于他的威严,不敢再问,但心中仍然认定了孟临溪准备和晚晚私定终身这件事。一想到他家大人终于有人要了,他便忍不住激动难耐,立刻飞奔去了青玉斋。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沈舰便将那双瓣莲花簪买了回来:“这簪子简直贵得离谱,竟要十两银子!大人只给属下五两,属下掏了半副身家才够数啊。”他朝孟临溪伸出手,“大人,还钱吧。”
孟临溪接过簪子,望了一眼,然后缓缓地说:“先欠着吧,待我有钱了再还你。”
“不是吧?大人……”沈舰一脸欲哭无泪,“您可是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啊!竟连五两银子都还不起?”
孟临溪面不改色,淡定道:“前段时日不是给了胭脂楼一大笔?那是我全部家当。今日这五两,还是这几个月省下来的,多的确实没有。”
沈舰不禁翻了个白眼:“大人,您也太穷了……”
孟临溪将簪子装好,重新递给沈舰:“找个时间,送到胭脂楼。记住,别让人看见。”
沈舰无精打采地应道:“是,大人。”
刚入夜,胭脂楼的生意正是大好时,沈舰便寻了这个时间,混入恩客中,进了胭脂楼。
周妈妈见到他,登时双眼放光:“呀,沈公子,您都好久没来了呢!”
沈舰捂嘴轻咳了一声:“晚晚呢?”
周妈妈忙道:“正在楼上梳妆呢!我这便让人去叫她下来。”
“不必了。”沈舰挥手制止,“我上去便好。”
周妈妈连声道:“好好,沈公子请便。”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祝沈公子玩得尽兴。”
沈舰瞧着周妈妈脸上那样的笑,忍不住浑身一颤。
来到晚晚的房门外,沈舰轻轻叩了叩房门:“晚晚姑娘在里头么?”
“请问是哪位?”晚晚的声音柔柔地传了出来。
“我是沈……”沈舰差点说了自个儿的名字,转念一想,便改了口,“孟大人让我来寻姑娘。”
房门很快便被打了开来。
晚晚连忙说:“请进。”
进了屋,沈舰便将那双瓣莲花簪拿了出来:“我是孟大人的手下,沈舰。这是大人让我带给你的东西。”
晚晚接过那簪子,指尖轻轻抚过上头的白玉莲花瓣,那温润的触感便透过指尖传入心间,丝丝暖意,流淌绵延。她的唇角不觉间便染了笑意:“替我多谢大人。”
沈舰咳了一声,严肃道:“你不仅要多谢大人,还得谢谢我才行。”
晚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忙道:“是,还要多谢沈大人帮忙将簪子送来。”
沈舰抱怨道:“跑跑腿的倒是没什么,只是被大人讹了五两银子,我心疼!”
“沈大人这是何意?”晚晚着实听不明白。
沈舰便如实相告:“前段时日为了留你清白之躯,大人花了全部家当。今日为了给你买这簪子,我帮大人出了五两,结果他倒好,竟然赖账了!”
晚晚听罢,先是吃惊,后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人他……竟是这样的人吗?”
沈舰继续抱怨:“我跟了大人十多年,从前竟也没发现大人如此重色轻友呢!”
晚晚见他一脸愤愤,只好强忍了笑意:“沈大人请放心,这笔钱,若是大人还不上,我会想法子还你的。”
沈舰摆摆手,道:“我也不是非要你还这几两银子,只是要你明白,我们大人为了你,已经倾家荡产了,日后你可别辜负了他才是。”
晚晚再次望向那白玉无瑕的簪子,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多谢沈大人提醒,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