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笙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从自己的侧兜里面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木仓，朝着男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速度快的惊人，舒芷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的眉心贯过一点红，身体已经停止了抽搐，血从脑后漫了出来，顾九笙看了舒芷一眼。

将手中的枪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前后不过三十秒，他嘴里带着些漫不经心的：“今天就听你的，给他个痛快。”眼睛还带着些俏皮的朝着舒芷眨了眨眼，带着些风流意味。

舒芷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低下来头，握紧手提包的手因为微微用力泛着些清白色，她开始期盼能够快点找到何红的消息，好从这里离开。

顾九笙的人将已经死透了的男人从包厢里面拖了出去，还顺便叫来了一个打扫卫生的男人，男人熟练的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将房间整理的整整齐齐，如果不是空气里面弥漫的血腥味，根本察觉不出来房间里面杀死过一个人。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舒芷的渴望，等了一小会，孙铭从外面回到包厢里面，朝着顾九笙打了个招呼，对着舒芷说道：“你要找的人现在跟一个男人在烟坊，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留了人从那保护她了。”

舒芷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些着急：“能不能赶紧带我过去，我有些不放心。”孙铭看了眼顾九笙，顾九笙点了点头，孙铭对着舒芷道：“舒小姐跟着我来。”

舒芷欲跟上孙铭的步伐，顾九笙从沙发站起来，将自己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拿起来披在舒芷的身上，语气中带着些温柔，：“晚上还是有点凉，披上，冻坏了爷心疼。”

舒芷握住身上的黑色西装，顾九笙的西装上带着些西洋香水的味道，淡淡的并不难闻，舒芷感觉自己的心里一暖，点了点头，跟上了孙铭的步子。

顾九笙看着舒芷的背影，脸上还是那份笑意，眼底却没有什么温度，他惯是把风流演到极致的男人。

舒芷跟着孙铭上了一辆黑色的老爷车，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本来舒芷上台唱完歌就已经是晚上了，再加上找何红怕是已经要十点左右了，孙铭跟赵四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赵四性格偏向圆滑，但是孙铭反而人比较沉默。

所以车里面的空气显得十分安静，正好能够让舒芷冷静下来，思考何红的事情，就看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已经晚上十点左右了，还在外面。要知道何红一直认为自己是弱女子，每次从兴乐门出来绝对不在外面逗留的。

现在的沪城可一点都不安分，在回想孙铭嘴里面说的烟管，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看来丽丽猜想的没有错，接近何红的那个人确实是一个瘾君子。

四个轱辘的就是快，舒芷感觉还没有过十分钟，目的地就到了，孙铭帮舒芷打开车门，舒芷朝着他点头道了一声谢：“麻烦孙先生带路。”

“跟上。”孙铭吐出两个字，便快步消失在暗夜中，舒芷也小跑着追上他，可能是意识到舒芷追的有些勉强，前头的孙铭又刻意的放缓自己的步子，让舒芷不至于跟丢。

舒芷跟着孙铭在一家青砖房子面前站住，舒芷抬头望了一眼，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进过烟管，从外面都可以看见里面不时冒出来的几缕烟雾，孙铭推门进去，舒芷也跟着迈了进去，里面更是烟雾缭绕。

许许多多张分开的桌子，上面躺着一些拿着烟斗的人，大多数脸色都泛着黑青色，还有些人都已经瘦的有些脱相了。

舒芷捂了捂鼻子，从这些人面前走过，忽然有一个人伸出手横道舒芷面前。

舒芷忍着心中的嫌恶，将男人瘦骨嶙峋的手推到一旁，孙铭本来是怕舒芷被吓到，看舒芷面色如常也就放下准备解围的手。

他继续往前走，最后终于在里面的一张有些破的床上站住，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正在抽搐，伸着手想要什么，舒芷看着他旁边的女人，冲上去抱住何红，何红看见是舒芷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脸上带着些害怕：“阿芷我以为我要被这个男人拉去抵烟钱了。”她声音由一开始的小声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舒芷的眼角也忍不住微微润湿，她拍了拍何红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你跟我一块走吧。”

床上的男人听到了，立马起身拦住，带着些虚弱的脸上，一个眼睛似乎是被谁打的乌青，他伸手去拽住何红的手：“好红红，我那么喜欢你，你帮帮我吧，你忘了一开始我还帮你抢回了钱包。”

何红流着泪看着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你给我滚，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你的喜欢就是让我陪别人睡觉帮你抵烟钱吗？”

男人听了神情带着些不受控制的烦躁，大概是烟瘾又上来了：“你本来就是个下贱舞女，又不是没有陪别人睡过。”

何红睁大眼睛看着前几天还要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声音带着些悲痛：“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看我。”

舒芷啪的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脸上，这一巴掌带着十足的力气：“这一巴掌是你嘴里吐不出人话。”然后又给他的脸闪了个对称：“这一巴掌是打你不干人事，狗玩意。”

男人的脸终于不是那带着些惨白的颜色，两瓣脸颊被舒芷打的泛起了红，男人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脸上的疼的时候，带着些怒火：“死娘们，敢对我动手。”便朝着舒芷扑过去。

显然孙铭也被舒芷的举动给惊到了，那两个巴掌甚至打完了还能听见回响，在反应过来便看见孙铭朝着舒芷扑了过去。

舒芷丝毫没有把这个男人看在眼里，掀开自己的舞裙，又稳稳落落的收了回去，再看只能看见舒芷站在那。

孙铭的嘴角抽了抽，那一脚简直是又快又恨，他甚至怀疑舒芷专门练过，张恒如果在的话一定会摸摸自己光亮的脑门，感叹舒芷别的没跟自己学会，这招断子绝孙脚简直练得如火纯情啊。

何红倒是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关系的看着舒芷问道：“阿芷你没事吧，没有被他伤到吧。”舒芷朝着何红摇摇头。

舒芷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微微低下头带着些威胁的说道：“如果再叫我看见你纠缠何红。”

孙铭神情淡漠的看了舒芷一眼，对着舒芷道：“舒小姐没有事情的话，咱们就从这离开吧。”舒芷点了点头，握着何红的手，路过男人的时候还用高跟鞋轻轻的踩了上去，男人又发出一道哀嚎彻底从烟瘾里面清醒了过来。

他的神情带着些愤恨的看着舒芷离开的身影，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人理会他的哀嚎，烟管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像是房子塌了也丧失了逃离的心。

舒芷跟何红上了车，何红趴在舒芷的腿上，眼泪如同下了一场暴雨，哪怕前面坐着一个男人在开车，也毫不在乎：“阿芷，我以为他是个好人，他一开始表现的那么好。”

舒芷伸手帮何红有些微乱的头发梳理开，叹了口气：“你应该高兴，幸好没有酿成什么大的祸事，及时止损。”

她眼睛看着何红，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还好我感到了，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明明在她身边却让她再次重复上辈子的悲剧。

何红抬起头，稳定了稳定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在那么狼狈，孙铭不时从后视镜往一眼，何红鼻子都被哭红了，一双杏眼里面蕴着泪水，雨落未落就像夏日里荷叶上欲坠未坠的水珠。

他心里微微一愣，然后又将视线投向显得有些空旷的街道，他见后面有些稳定了又开口：“你们两个去哪里？”

何红拽了拽舒芷：“阿芷，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睡，我有些害怕。”舒芷看着何红点了点头，然后朝孙铭报上了自己家的地址。

孙铭朝着舒芷说的方向行驶，沪城不大，孙铭不知道为什么开的有些慢，和到烟管差不多的距离，却足足开了二十分钟。

等到舒芷家到了之后，何红跟舒芷下了车，舒芷对着孙铭道了一声谢，何红也看着孙铭，脸上带着几分感激，自己当时差点被逼迫的时候，孙铭进了烟管没叫那个男人得逞。

孙铭看着何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发动了汽车，消失在暗夜之中。

何红遇到了她真正的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