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7章 神秘人偶(1 / 1)无山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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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叫什么,对对对,脱裤子放屁。

虞若也只敢在心里这么吐槽,毕竟对方实力高出自己那么多,而且如今敌友不分,她抿着唇,等着对方开口或是动作,而黑暗里却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怕是对方也打的这个主意。

看来,对方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纯属偶遇。

这样啊,在黑暗中,她唇角弯了弯,伸出手拉住对方的衣角轻轻一拽,对方立刻警惕起来,她也不着急,轻轻地,缓缓地拽着他的衣角,他逐渐放松下来,她的手趁势爬上他的手腕,在他的掌心写道:你是谁?

对方愣了愣,迟疑着开口,“你是个……哑巴?”

她露出满意的微笑,又笑道:我是明熙长公主派来服侍大长公主的,不小心就掉了下来。

依虞若的缜密心思,派遣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女来服侍虞令月,倒并不是不可能。而且寿宁公主府里里外外为了那么多圈,普通人是进不来的。他这么想道,慢慢地也放松了心神。

当然,他不会说是因为探到对方修为实在垃圾,而且,从脉相上来看,还是个小姑娘。

一想到那个差不多的年纪的、笑起来跟明光似的小姑娘,他语气也不由自主软了下来,“你跟着我,我带你出去。”

虞若挑了挑眉,这么轻易就相信她了?而且,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啊。

管他呢,反正先跟他出去再说。

两个人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他走在前面,虞若小心翼翼牵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她始终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另一只手背在腰后随时提防不测。

虞若觉得自己真是极不要脸,又要装可怜骗人家带自己出去,又暗地里防备着人家。

不过,这家伙属实善良,一路上不仅一直慢慢前进配合着她的速度,还贴心地帮她开路踢开脚下的碎裂砖瓦。

好人有好报,虞若在心底默默祝福他。

她之所以敢信任这个人,也是凭直觉吧,这个人身上没有强烈的煞气与杀意,他的气息是温和而恬淡的,仿佛天地间亘古流转的那些灵气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就感到舒适与安心。

总之,他应该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显然,他对于地宫机关一事十分精通,黑暗中虞若只听得他的手在石壁上摩挲,又时不时开口指引着她跟他走,一路上他们竟然没有再触发任何机关。

他们就这样摸索着前进,虞若小心翼翼在他手上又写道:会有出口吗?

大约是感受到她的手指虽然冰凉却并没有颤抖,透露出主人平静镇定的心绪,他怔了怔,方才说道:“会,我会带你出去。”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阵风一般柔柔地吹过阴暗的地下空间。

虞若抿了抿唇,沉默了下来,良久,她轻轻写道:谢谢。

她刚写完,突然感觉右脚下的石砖往下一顿,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动弹不得,握着他衣袖的手不由自主攥紧,寂静的空间里这细微却沉闷的声响依然那么清晰,他也听到了,瞬间警惕起来。

石壁突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头上开始往下掉落尘土与砖瓦,地面摇晃起来,虞若小腿本就受了伤,行动不便,狼狈地紧贴石壁护住头,在即将摔倒的时候轻呼了一声,却有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贴住她的背,一双铁臂从前紧紧揽住她将他护在怀里,他整个人伏在她身上,虞若能听见砖石瓦砾撞在他背上的声音。

他闷哼了一声,却将她抱得更加紧,简直是严丝合缝将她嵌入怀中。虞若有一瞬间的茫然,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豁出性命来保护自己。

这年头,好人这么多的吗?

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乖乖呆着不要添乱,于是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手颤抖着握住他抱着他的手。柔腻的小手覆上来的一瞬间,他原本就僵硬的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温暖透过肌肤传递到他手背上,也将信任传进那隔着的心房。

如果大难不死,她出去一定会报答他。

如今,在这黑暗而混乱的地下世界,唯有他们这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相依为命。

虞若的感动中混杂着震惊与茫然不解,她蓦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寒冷的冬日,内务府又克扣了皇兄的银碳,那些粗制的碳烧起来味儿重,还会飘着灰尘,虞清诏本就脆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她就咬牙熬了几个寒夜,将自己的碳偷偷攒起来,然后给虞清诏送了过去。

她还记得虞清诏那时的表情,一向清冷的面容上眼眶红红的,湿着眼睛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碳火很快让整个屋子变得暖和,她那时还小,努力扬起天真可爱的笑容,对虞清诏说:“哥哥,不冷。”

虞清诏当时也是这样从后抱住她,两个人紧紧裹在被子里,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闷闷的,还发着颤,“若若,相信哥哥,以后的冬天我们都不会再冷。”

他做到了。

虞若惊奇于在这样生死危急的关头,自己还能乱七八糟想些有的没的,大概是这个陌生人的怀抱太过温暖而熟悉,一时之间她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段与虞清诏相依为命的艰难岁月。

砖石瓦砾依然在持续不停地掉落,虞若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拖着她跑,在这样的动荡与混乱中不知会触发什么机关,留在原地反而会安全一些。

她紧紧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手,闭上眼睛忍住心底的不安与恐惧,耳朵里那些轰鸣声与碎裂声更加清晰,可她躲在那个人怀里,仿佛就与整个崩溃的世界相隔绝。

“别怕。”他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却依然传进虞若耳中,她咬了咬嘴唇,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很久以后,轰鸣声停止了,整个世界也安静了下来,虞若小口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可抱住她的人却始终没有动静,她轻轻推了他的手臂一下,他毫无反应,她这下子终于慌了,想回头可他的手臂依然如铁墙一般紧紧箍着她,她怕伤着他又不敢用力推,只得拼命拍着他的手臂和头,“醒醒,你快醒醒……”

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满心满眼里只有他死了的恐惧,严格来说,如果他死了,她就是罪魁祸首。

不仅仅是因为愧疚与自责,而是在刚刚这个人扑到她背上保护她的那一瞬间,她心中产生的强烈震动就让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她声音里渐渐带了哭腔,却执着地不停呼喊着,“醒醒,你醒醒,你快醒过来啊……”

“别怕。”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疲惫。有缘书吧yyshu8

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放开禁锢她的手臂,她立刻跪着转过身来,紧张地问道:“你,你没事吧?”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样子,想伸过去的手也以为怕碰着他的伤而举在半空中踌躇不定,但是她听得见他粗重而缓慢的喘息声,空气中有熟悉的甜腻气息在飘荡。

“你受伤了。”她惊呼道,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能让我摸一摸吗,我保证不会弄痛你。”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的手这才缓缓伸向那血腥气传来的地方他的背部,她手在碰到他背部的一瞬间就感觉他肌肉猛地紧缩,唇齿间也溢出一丝闷哼,她立刻紧张地停手,颤着声音道:“我,我是不是……”

“没事。”他打断她的话,“你继续。”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不知道她是谁就要保护她,忍着痛苦也要让她碰他的伤口让她求个心安。

虞若抿了抿唇,平复心绪,控制住自己发颤的手,稳稳地抚过他的脊背,轻声道:“还好,只是一些皮肉伤。”

大概她还是弄痛他了,在她摸的过程中,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身子也在战栗,一回合下来,他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黑暗中,虞若只听得他的呼吸声越发沉重,却看不见他发红的脸色与眼底压抑的涌动。

直到那温凉柔腻的小手离开他的脊背,他如释重负,混沌的思绪才渐渐回笼,却又暗暗希望她能多停留一会儿。

大概是神明的垂怜吧,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恩赐他只敢在梦中奢望的与她的亲密无间。

虞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暴露了,见他没有指出来的打算,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干脆也不装了,站起身来,“你还能走吗?”

他撑着墙壁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快要跌倒,她立刻扶住他的手臂,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的唇角微微上翘,言语却依旧温和而冷静,“我有些站不稳,你扶着我吧。”

虞若直觉里觉得他和刚才有一些不同,却说不上来,听得他平静的语气下压抑着的虚弱,立刻将这疑虑抛诸九霄云外,扶住他的手臂,让他将身体大半重量压到她身上。

出乎她意料的,他身形高挑,却没多大重量,联系刚才她摸到的他纤瘦紧实的脊背和腰,不由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们就这样相互搀扶着往黑暗中走,他声音依旧虚弱,可不时却灵敏地指导虞若避开障碍。

虞若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在黑暗中畅通无阻的?”

他回答道:“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就用耳朵去听,天地万物都会给你回音。”

她不由得撇撇嘴,嘀咕道:“听着像个神棍。”

他轻笑了一声,黑暗中澄澈的眼睛闪着微光,像白雾散尽后波光粼粼的湖水。

虞若只感觉他的笑声也有些熟悉,可最近神思紧张,脑子一时不大够用,加上地下回声,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他们的去路被阻碍了,虞若伸出手摸一摸,是一堵墙,准确的说,是一堵由碎石堆砌而成的石墙。

管他呢,反正都这样了。

虞若这样想着,气聚丹田,猛然伸手对着那石墙就是狠狠一脚。

石块轰隆隆滚落,强烈的白光突然照射出来,虞若在黑暗里待久了,刹那间眼睛一阵刺痛,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一只大手就覆上了她的眼睛。

睫毛轻颤,扫过掌心,痒痒的,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可那一瞬间,就像之前他将她护在怀里一样,都不过是出自本能罢了。

虞若眨巴着眼睛,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么一双手覆在她眼前温柔地替她遮挡。

那是谁呢?

遮挡的又是什么?

她有些茫然,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了。

他慢慢将手放下,虞若的眼睛也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白光,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圆形的空屋子,外面早已一片废墟,这里却保存完好。

她扶着他慢慢走进去,抬起头,只见屋顶上缀满了夜明珠,大大小小灿若繁星,照得整个屋子亮若白昼。

一个字豪。

可这样奢侈的一个顶,地下却干净得有点过分了,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在中央静静停着一个石棺。

总不至于,寿宁公主府地下还藏着一座古墓吧。

虞若第一时间排除了这个可能,小姑姑当年受尽万千宠爱,皇祖父为爱女挥金如土耗时十年盖了这座公主府,不至于连个风水大师都没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到诡异的地方,她反而越平静,蹲下身子围着石棺敲敲打打,忽然眼睛一亮,手指在一块地方缓缓按下。

石棺应声而来,虞若兴奋地跳起来,立刻上前就要看,这一探头却死瞬间僵住了,汗毛倒立。

石棺里静静躺着一个人,身体呈现出风干一般的灰白色,四肢被折断成一截一截的,又用丝线连接起来,看起来像一个任人操控的人偶。他的嘴被左右划开到耳根,呈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上。他的肚皮是破开来的,露出里面一节节的木棍。

总体来说,这是一张完整的人皮,被人彻彻底底掏空又拆开,用木棍和丝线支撑起人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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