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小螃蟹还在哭泣,由于体型太小,哭了半天才沁出一小滩液体。
执绋算是明白为什么云不禄这么生无可恋了……虽然他已经作古多年,但鬼生也是生嘛!
语言不通倒也罢了,关键是这小螃蟹就知道哭,完全拒绝沟通——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办呐!
再说这么小一只,根本扛不住揍,一拳头就得粉身碎骨。
云不禄为难地看看大有孟姜女哭长城架势的小东西,又看向执绋发出求救信号:薛小姐!怎么办?
执绋:……我、怎、么、知、道!
一只螃蟹还能有什么执念!啊?安安静静去投胎不好嘛!
执绋实在不想跟这么小一只螃蟹计较,直接把薛挽歌叫来吩咐:“你跟这小家伙沟通一下,看看它有什么执念。”
作为鬼医,薛挽歌确实有与鬼魂沟通的职责——可那不是人的鬼魂吗?眼前这她一手能抓四只的螃蟹鬼……emmm,薛挽歌表示她不太想干,她是鬼医,又不是兽医!
但是老板有令,不得不从,于是鬼医小姐姐新工作的第一份活儿就是与哭泣的小螃蟹沟通。
将麻烦安排好,执绋就回房间休息,一般没大事都不需要她出面——除非有鬼要砸场子。
薛挽歌捧着仿佛不知道累的依旧在哭泣的小螃蟹,脸上露出与先前的云不禄相似的表情:“……云大哥啊,它就从头哭到尾,一句话没说?”
“是的,麻烦挽歌照顾它了。”云不禄也是松下一口气,端着温文尔雅的范儿温柔说道。
总算送走这祖宗喽!
薛挽歌又去看赵扬幡,结果发现这机灵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之大吉。
……是我太年轻。
唉:-(,鬼医小姐姐只好捧着小螃蟹去诊疗室——希望能问出什么叭。
…………
陈恭不知道怎么搞得,最近倒霉也就算了,是个人总有那么几天。
可自那天晚上撞鬼之后,他就发现自己不太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呢,总结起来就是见鬼了!
就小说里头说的那种“阴阳眼”,走到哪都撞鬼。
……天知道他上个厕所,准备拿厕纸结果看见一张鬼脸是个什么心情!心脏要离家出走了好吗!
更奇怪的是,这么多鬼里头,他没发现被他杀死的女友——难不成已经去投胎了?
陈恭心里奇怪,但也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
走了好,走了好。
死都死了,就别再纠缠。
你也好,我……我也好。
说实在话,他很喜欢薛晓珊——或者说爱她,也幻想过与她共度一生……他连结婚后去哪里度蜜月、生的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些事呢!
出轨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犯了一个错误,一时没忍住。还被小珊发现,非说要分手——他这么爱她,怎么舍得分手?
所以他打晕小珊,把人锁在自己家里。本来他是不准备做什么的,可小珊非要叫,还大声骂他,他怕邻居发现异常,就动手打了小珊,还……强了她。
不,怎么能说是强呢,他爱小珊,小珊也是爱他的,他们都要结婚了,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
小珊开始会反抗,后来就不太动了,他以为她已经妥协,就稍稍放松了些——结果人马上就要逃跑!
他怎么能让她跑出去?
于是他把她锁在房间里,困在床上。他觉得小珊不乖,他想要她乖一点。
这一回,他就不那么温柔了,不听话的小珊,需要调教一下。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不好,但他也明白他所做之事,是违法的。
小珊一直说要去告他,她一直不乖,倔强得像只不服输的小牛犊。他能怎么办呢?他那么爱她,可她却想离开,想告他。
他没想杀小珊的,他只是想着她一直在他的床上就好了,只要她乖乖地呆着,他就心满意足。可小珊那一天反抗地很激烈,他一个不小心,就将她掐死了。
这样也挺好的对不对?她永远不会想着离开我,她会永远待在我身边。
男人捂着脸,无声地笑着,眼睛却像是在流泪。
一步错,步步错。从他将小珊关进房门那一刻开始,一切就都回不了头了。
他不想坐牢,就得一直将小珊掌控在手心里,可只要她活着,她就会想办法逃跑。而一旦她逃走,他就要坐牢……不论怎么挣扎,他与小珊之间,总会落得不是你死就是我坐牢的结果。
他杀了人,不能叫人发现,所以他以小珊的名义帮她请假,又将尸体藏在地下仓库。
这么多天过去,尸体已经长斑、发臭,他必须要想办法解决掉,不然,被人发现他就完了。
之前那诡异的女鬼只出现一次,还是为了问陈熹那死丫头的下落,虽然最后也提到小珊,但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想来应该不会管他这庄闲事吧!
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要叫人发现,处理掉尸体,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对!他虽然这几天运气不好,但之前这么多年运气一直不错,只要小心一点,没人会发现的。
至于小珊,她这么爱他,一定不希望他因为她而死的,她都已经去投胎了,不过一具肉身,想来她不会在意的。
男人毫无心理压力地安慰好自己,刻意等到午夜,才带着手电偷偷摸摸地进入地下仓库。
仓库很乱,乍一看过去没什么异常,开了门之后灰尘满天飞,很是呛鼻,哪怕有异味也难以察觉。
男人从仓库角落里抽出一条蛇皮袋,用手电照着摸到一个纸箱子边上。
纸箱子里面装满废弃的泡沫板,男人屏住呼吸将泡沫板都拿开,渐渐露出掩埋在下方的尸体。
几十天过去,地下仓库又潮又闷,女人的尸体早就开始腐烂,离得远不见得,离近了才发现尸臭扑鼻。
生时面容姣好的女人死后,满面青紫,因为被掐死的缘故表情十分狰狞,一点瞧不出曾经的妍丽殊色,丑陋到可怖。
陈恭自将人安置在这里之后没来看过,所以看见曾经的爱人这番尊容时吓得一哆嗦,没敢认。
不敢认归不敢认,尸体还是得处理。他咽咽口水,上手准备将尸体搬出来。
手电筒亮着,四周寂静,只有他动作的声音。
冷风吹过。
“陈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