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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一年轻男子从枯黄的草丛里一跃而起。他挥手将身上的妖气散去,又运息将体内检查了一番,然而他发现自己竟是毫发无损。

这男子便是被老道人袭击的长路,长路心下甚是疑惑。他皱着眉头想着,那妖灵既然将他击晕,那为何他还能安然的活着?莫非有人救了他?

长路环顾四周,只看到秋风将山间的黄叶枯草往一边吹去。天上偶尔飞过一群群鸟类,这山路上则一个人影都没有。

长路将身上的杂草清理掉,便运气往孕林山疾飞而去。

孕林山之上,一身冰蓝色的长泽君浮立于空中。在他的足下,原本的藏山阁不在了,下面的扶苏院也不见了。他所目及之处,皆是坍塌的泥土巨石。

这扶山真君仙逝的时间,竟比他所预料的还要提前上许多。他以为扶山真君至少还能撑半年,不想他从连经宫回来路过,这里就已成了废墟。

他看到有细碎的衣片,在泥土面上若隐若现。风之所以没将它吹走,是因为衣片上沾了泥土。

长泽君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来,他的手对着那些衣片一收。那沾满了泥土的衣片,便徐徐飘至他面前。

这些衣片的颜色他记得,皆是藏山阁里的修士所穿。他手一松,沾着泥土的衣片便落下去了。

“竟都同魇气同归于尽了!”

长泽君面有悲切,扶山真君同祖父交情甚笃。如今扶山真君已仙逝,若祖父得知,只怕病情更会加重了。

长路很快便过了那座高峰,他只看到一座满目疮痍的山头,哪里还有什么台阶什么阁楼。

他心下颇有些疑虑,想着自己莫不是迷路了?只是不太可能啊,他虽没来过孕林山,但他还是知道路怎么走的,无理由会出错。

长路运气凝息后,便飞身跃至高高的树冠上。随后借力疾飞至那坍塌的山上,他知道这座山便是孕林山,只是他不知道孕林山上发生了何事。

塌下来的泥土还是松软的,他一踩上去再抬脚时,泥土上便现出了深深的脚印子。

“长路?”

半空中的长泽君看到他了,只是长路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长泽君至空中瞬行而下,他一双深蓝色的靴子悬浮于泥土之上。

长路一转身便看到,长泽君衣摆轻飘的浮立于他跟前。

“长路见过长泽君。”

长路是苍雪山除长泽君外,唯一一个带“长”字的弟子。他同长泽君一样,皆是在大长老身边长大的。只是长泽君为主,他为属。

“既然已将人接到,就不必再来了。”长泽君看着四周,在这里他并未感受到那小姑娘的气息。不等长路作答他又问道:“她人呢?你将她安置何处了?”

他话音刚落,长路就单膝跪地,极为自责的说道:“属下也是刚到孕林山,还未接到人。”

“什么?”长泽君不敢置信的问他:“你,你今日才到?”他如玉般的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清朗平和了。他举头望着孕林山的四周,喃喃自语的道:“那她,那她岂不是……”

长路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长泽君,他站起身来,对长泽君说道:“长泽君莫急,想来那姑娘是同孕林山的先生走了。”

“藏山阁的修士都已身葬此处,她又能跟谁走?”何况他还同她承诺过,他会派人来接她。只怕她那时还在梅树下等着,等着苍雪山来人将她接走。

“这……”长路闻言,颇有些束手无措的站在那里,“长泽君,我……我……”

长泽君心神一动,人就浮立到了高处。他双眼在山头上四处扫过,最后他的身形在某一处落下。

长路飞跃至长泽君跟前跪下,“是属下的错,请长泽君责罚。”

长泽君却一言不发的朝他一挥衣袖,长路便被挪至远处。然后他便在那里低头跪着。

长泽君不再管他,而是出掌将足下大小不一的石块震成粉末。随后他掌心一张,一把以元灵之气,凝聚而成的冰蓝色长剑便出现了。

长泽君手握长剑,眼神沉沉的对着足下的泥土挥去,当泥土被他的剑气带起时,他便微微转动着手腕。泥土跟着他的剑尖旋转着,一条长长的由泥土,所汇聚而成的泥龙便出现了。

长泽君高举着长剑,泥龙旋转的也更高了。它在长泽君的剑尖高处,一圈一圈的盘旋着。

长路看着那泥龙在长泽君的控制下,身形不停的滚动着,越来越多的泥土被带起。他不知道长泽君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在这坍塌的山头里,寻找那小姑娘的尸体吗?

突然他看到长泽君手里的长剑,极快的划向一个方向,而那泥龙便在山头的另一边轰然落下。

直跪着的长路,都能感到他膝下的山头震动了一番。可想而知,长泽君这剑气的劲道有多强,长路看着他前面高高在上的长泽君。这便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层次,亦是他这辈子所仰望的高峰。

长泽君足下露出一方颇深的地洞来,随后他将手中的长剑散去。接着他手中凝聚出一光团来,他将光团轻轻的挥进地洞里。

光团在地洞里化成一团旋转的风,几片藕色的花瓣打着转被吹出来。藕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在长路的身旁,花瓣早就失去了它原本的色泽。就那么皱巴巴的落在泥土上。

等长路抬起头时,长泽君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处了。他忙从地上起来,跑去长泽君原先所在的位置。

“长泽君?”

却看到长泽君冰蓝色的身影在下方,这便是他用剑气带走泥土后,而形成的地洞。

片刻后,长泽君上来了,他冰蓝色的衣摆上沾了些许红泥。靴子底下还带着藕色的花泥。

长路见长泽君面色沉沉,不敢出言打扰。但见长泽君站在边上,手心对着洞里微微一收,里面便缓缓的升上来一颗树。这是一棵梅树,有着弯弯曲曲的树干。树干上歪歪挂着几支要断不断的枝条,而树根上还勾着几片小竹片。

长泽君将梅树放到长路脚下,开口说道:“将此梅树植于六重山。”末了又说道:“让克叔好生照料着。”

“是。”说着长路又要跪下请罪。

长泽君却将他拦下,说道:“她的死与你无关,是我失信于她,方才害了她的性命。”说罢他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不是他许诺于她,想来她早已跟那授剑先生离开了吧。想罢,长泽君再度挥手,那梅树所在的位置便被他填上了。

“那长泽君……”长路还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长泽君早已不在原处了。长路对着某一处方位跪下,他磕了三个头后才离开。虽说长泽君并不怪罪于他,但终究是他来晚了,才没能将人接到,这个头他得磕。

一条细小清澈的溪水旁,有个眉目清秀的女孩用手捧着溪水洗脸。

“师父,这溪水甚是清凉,你要不要洗个脸。”

边上有个穿着宽大道袍的老人家,他正笑眯眯的说道:“我一个老人家洗什么脸,用手抹抹就行了。”

“师父,你也太懒了,赶了一天的路,脸上都是灰呢。”

女孩洗好脸便从怀中的储存袋里,取出一条帕子来,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女孩家就是爱干净,不像她师父,连洗个手都被她催半天。

她的师父将一个紫色的果子丢给她,“小徒儿,接着。”

女孩接过果子大口的咬了一口,虽说果子也是香甜可口,然而她还是更喜欢师父做的烤食。

“师父,晚上我们做烤食吃吧。”

她的师父依然笑眯眯的说道:“好,晚上为师就给徒儿做烤食。”

“谢谢师父!”

小溪边上,师徒俩正开心的聊着晚上的吃食呢。此时在他们的对面,有一男一女正手牵手的走来。

男的长得高大俊气,女的长得娇小玲珑。当真是男才女貌甚是般配,他们二人路过时,还对边上的师徒俩微微一笑,瞧着便是一对极为知礼的璧人。

等这对璧人走远后,这当师父的对徒儿说道:“小徒儿,可还记得为师同你讲的,有个小子靠着百家剑谱,成立宗派的事?”

这对师徒正是老道人跟小傅乔。

小傅乔好奇的问道:“莫非是刚刚路过的那个修玄者?”

太生真人点头,“正是,长的是不是挺俊的?”

小傅乔可没注意他长相,她问道:“师父你同他认识?”

“何止认识,他所修炼的剑谱还是为师送的呢。”

“那他为何不认得师父了?”

“嘿嘿。”太生真人摸着自个的脸皮,笑道:“因为那时为师我还不是这张脸。”

小傅乔走过去,伸手将太生真人干皱的脸皮拉起,好奇的问道:“师父,你这脸莫非是假的?”

“哎,徒儿,你轻点,就是假的被你这么一拉也疼呐。”

太生真人捂着脸,跳一边去了。

“师父,我可是你徒弟,为何不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看不了。”太生真人往地下一蹲,说道:“为师的脸被人下了符印,为了不让人发觉,为师只好给自己贴了张假皮。”

“那符印很厉害吗?不能破解吗?”

“屁,为师最擅长的就是符阵。这符印为师眨眨眼就解了。”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小傅乔知道师父吹牛皮的老毛病又犯了。她也不再问,只是将蹲着的老人家上下打量了一番。打量完了,她便摇摇头说道:“师父,可以走了。”说罢她便率先走了。

太生真人最受不了小傅乔这性子了,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对他那绚丽多彩的过往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紧跟在小傅乔的身旁,说道:“这符印不难,但为师不能解。”

“师父,承认解不了也不是丢脸的事。”

“哎……”太生真人抚额长叹,这小徒儿是对他有多么的不信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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