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知乎上看到的@我的一个提问,“我们如何知道现实是现实的,而不是晚上做的梦?”
然后,我很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做梦是一种享受,即便是梦魇,也会促使大脑皮层分泌一种物质,获得短暂的快感。做白日梦却并不那么愉快,在意识的监督下,偶尔也会从大脑中枢神经骗取一点点奖励,反而会消耗更高的热量,增加沮丧感。意志完成了大脑中枢神经发出的指令,大脑皮层会分泌一种多巴胺,以示奖励。梦模仿了意志,伪装成意志企图欺骗意识的检验,从而骗取大脑中枢神经分泌物质,获得短暂的愉悦感,这便是做梦的好处。
做梦是人在睡眠状态模仿意志的行为,做白日梦是人在清醒状态模仿意志的行为,是意志偷懒时的产物。
即便白日梦逻辑明晰,论据清楚,只是没有意志的参与,无法支配行为。
白日梦也可以通过意识的检验,从大脑中枢神经骗取多巴胺的奖励,等到意识恍然大悟,反馈给大脑(骗子又来了),意志会受到意识的高度监视,行为也会受到惩罚,需要更加辛苦努力才能得到奖励,才能取悦情绪这个小可爱……
这个问题引发了进一步的思考,潜意识里,我觉得和我的小说有着密切的关联。
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一个人清醒地躺在床上任由意识满世界飞舞,篡改现实经历本身就是在做梦。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中学地理老师,讲地球自转和公转一章节时,最喜欢讲的一句话是:“你躺在床上就跟着地球旅游了一圈。”
你会以为自己真的在旅游吗?
你有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你会还是不会呢?
如果你会的话,我猜你一定会把物理上的相对运动讲出来。
也有可能你只是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幼稚,不屑回答。
实际上,你没有旅游地球,你只是在地球遥望星河,假如你的床上有一个天窗的话。
但我还想提出一个更幼稚的问题,那你会认为自己动了吗?
你肯定没有动,你还是被惯性附着在地面上,而不会飞起来。
那么,你会不会去想,地球动了跟你又什么关系呢?
事实上,我并没有打算讲一些地理或者物理知识,而是想说一说,我通过学习心理学的领悟。
这个过程,你肯定没有动。
地球每天都在自转,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以后就没有多大关系。
除非有一天我们都不想起床了,或者地球也不想转了。
这样静止的状态,你的大脑动了,它让我的问题刻进了你的记忆里,然后一直在高速运动。如果我的问题没有刻进你的大脑里,那只能说明,有你认为更重要的事情分散了你的注意。
那么现在,你是否可以确定的回答,一个人在睡梦中学习如何控制潜意识,又何尝不可能是清醒的呢?
这让我想起了我中学时代的一个男同学樊少皇。中学时代的他,有一段时间,坐在我的前排,爱思考,爱提问,爱和同学讨论问题。
我绝不是在说这些习惯不好,因为我也爱思考,爱质疑,爱寻找答案,而不是被动接受。
我只是想说,他中学时代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阳光开放,积极向上的男孩。
初三毕业后,他便没有和我们一起上学了。据伍阳和他联系告诉我说,他上了一个贵族学校。至于学费到底又多贵,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了,学习生活再没有交集,相交甚浅的关系,便相互忘却了吧。
我高三没有考上大学,我最好的闺蜜伍阳考上了。这让我一度很自卑,当然我知道,我的自卑不是这件事造成了的,同时很多事情都让我很自卑,比如我初中时代不喜欢说话,也让我很自卑。
复读那一年,有一次周五回家,在公交车上碰见他。他手上提了一个青岛IT软件培训学校的宣传文件纸,穿着白色浅蓝色格子衬衫,深蓝色牛仔裤,黑皮鞋,发型飘逸,戴着无框架黑色脚支的眼镜,皮肤有一种褪过皮的白皙。
整个脸上棱角分明,颧骨高耸,黝黑的瞳孔盯着我,眉角间竟然有一丝英伦之气。
我准确地记得,那天星期六,中午上完课,三点多我上了公交车,他似乎已经站了很久了。起先看到他时,我并不好认他,那时初三毕业后,我第一次也是至今一次见过他。
那天,公交车上并不拥挤,却也没有座位,我们都扶着扶手站着。
起先,他很是客气,而我内心一直是戒备森严。寒暄了几句后,得知我高考没有考上,在复读,高考成绩比他也只不过好了几分,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满脸笑意地和我说起了他的初三毕业以后的境遇,让我一度感慨万千。
大概的故事情节是这样讲述的:“九年级毕业考试,我考了440分,他似乎也考了四百多分,那年暑假,他有一次碰见了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便询问起他的分数可不可以进八中的重点班,老师告诉他说,“……你的分数勉强进了八中,很难说能进去重点班……”这句话让他那年暑假很是焦虑,然后,他自己找了一个贵族学某某花园中学,缠着父母死活要上,父母最终借的钱让他去了。
整个高中一学期学费一万五多,让他心理压力很大,起先还努力学习,一度在学校前十几名。父母给自己压力也大,自己觉得花家里钱太多了,有点自卑,学不进去了,然后毕业也没有考上大学。
高考完估分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考不上大学,成绩没有出来,暑假又遇到青岛IT软件培训机构的老师搞宣传,被老师一顿忽悠,那个老师在他家给他和他父母讲到夜里十二点,他没等高考成绩出来,也不听父母劝说,暑假没在家里过,就跑去学习IT软件了。
父母甚至于让他舅舅劝他,让他自己多了解一些行业,他也听不进去,去IT软件培训学校呆了一个半月。最后他父母妥协了,同意他去学习这个IT软件了。
他甚至于告诉我,这并不是说IT软件行业不好,他也觉得这个行业学得好很有前景,而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因为他去的学校,不是什么正规学校,是一个培训机构……
而我当时,却是一腔愤怒又自卑的在一所补习班复读,做着既不喜欢又无能为力改变的事情,内心深处却一直渴望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听着他的描述,我又陷入了自卑模式,难过的抑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涌出眼眶,心里开始有点羡慕他,竟可以清楚地表达自己的内心,可以义无反顾做自己认定的事情,注意力却忽略了一些难以言状细节。
比如他还说,父亲腿不好,有点跛,家里情况不容乐观;母亲现在常常夸赞弟弟会做饭,帮她干活,更懂事,自己坐到下一站下车,再走回去;一会儿要到集市上,买一点水果带回去……
然后,我们又各自回到自己习惯地生活模式中,最快乐的方式就是相互忘却,毕竟很难预测以后还会不会有交集。
也许只是,一个太过真实,一个太过虚假,大概内心深处都不愿再见到吧。
我大三时,暑假在南方去打工。伍阳给我打电话,很难过地问我在哪里,她听一个男同学说,番少皇得了精神病。
那天,过年工厂给我们临时工放假。我躺在床上,一度不敢下床,在宿舍里胡言乱语来了,重复地只有一句话,我中学的一个男同学得了精神病。
然后,和我一个宿舍的女孩邀我一起出门,我不情愿出门,她笑着开玩笑说:“你现在这个状态也像是个精神病。”
我顿时不敢言语,迅速下床,洗漱,和舍友们一起出门逛街,心里却貌似觉得自己真得很像一个精神病。
我不知道你是否会和我有一样的困惑,这个男同学是如何知道番少皇得了精神病呢?
以下是凭我听到的以及我的理解、记忆做的叙述:(真实性有待考证)
樊少皇得了精神病如何被发现的?他父首先樊少皇父母几个星期找他找不到了。然后,根据他之前的言语找到了他工作的地方,老板说他干了三个月辞职了。又换了一个单位,通过他之前的一个个同事打听,最后在一个出租屋里找到他。
他一个人躺在出租屋的床上,一个星期没有出门。再看他胡子拉碴,面黄肌瘦,房间发臭,一切不正常的行为,让人不得不怀疑受到了什么打击。
可是他经劝说不愿意回家,还动手打了他母亲家里人轮到劝说一遍,还是不行,最后只听樊少皇的舅舅的话,把樊少皇送到精神病院治疗了。
治疗一段时间后,樊少皇被接回家,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很多人也想不起来了,QQ里尽然也没有一个朋友,唯一可以记得的就是他初三时的几个朋友,父母不知通过什么关系联系到之前的一个男同学,希望初三的同学去他的家里看看他。
伍阳联系我,问我是否和她一块去看看?他曾经也是一腔热血,渴望努力向上层阶级爬行的穷孩子。
经历了恋爱失败,现实的挫败,就业时和老板同事处不好关系,抑郁寡欢,一度就得了精神病。
我想,他大概就是因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所以才一度患上急性精神分裂病吧,只要配合积极治疗总是会过去的。
可是这样的发现,对于他来说,何时才能被周围人忘却呢?还是说,亲人们都被迫接受了这样的他,他也接受了这样的自己。
英国心理学家唐纳德温尼斯特说:“隐藏是一种快乐,不被发现亦是一种灾难。”大概就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现实和梦境的文章,这样的主题就注定需要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博闻强记能力。可惜这些非有意培训难以获得。而我都不大善长。我最值得称赞的是不为人知也很难被发现的感知力。现实生活里,我也很不情愿让人知道。
总觉得,身上就这么一个优点,就好比我只穿了一件内衣,还是一件难以描述清楚的衣,更加无法脱给任何人看。
这便是我一直寻找的小时候总被人说聪明的原因,而不是大人们嘴里所谓的考试成绩好,作文写的好,听话,乖巧,懂事,爱劳动等等。
因为有一天,当你叛逆时,顺带连大人都不喜欢时,并将他们所谓的好都扔进记忆的黑洞里,你便开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将成为曾经自己都看不起的样子了。
这又能怎样了?只要终点是幸福,又何必计较太多了,你只是会比别人多走一些弯路,或者还来不及到达终点仅此而已。那么既是自己的选择走的一条路,自己就该努力去承受,无需多言,无可抱怨。
现实和梦境的界限也就清楚了,是自己,是我们每个人内心真实的自己,是意识和潜意识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