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跟在小拾身边久了,大概也知道一些东西,清楚眼前的女子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但在她的眼里,能让她家小姐亲自指点,别说什么红牌,绿牌,那都是她们的荣幸。
对这些来学曲的人,也确实是荣幸。
冬雪给自家小姐倒上茶,又让时秋去把院门看好了,自己陪着小拾一起听曲。
刚起几个音,小拾的眉头不由皱了皱,等到一曲而终,她的小脸已经快皱成一团了。一边的冬雪则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只觉这琴声美妙啊!
就在这里,时秋过来通告:“小姐,苏家表小姐在院外,说是闻声寻来的,想向小姐学习一二。”
小拾已经皱起的眉,又深了一道,真不明白,这样的演奏也能让人寻音而来,到底是怎么听的?
不待时秋去回话,苏儒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是叶表妹在抚琴吗?我闻琴音寻来,不想找到表妹的院子,可否请表妹来园中演奏一曲,也让我和小妹见识一二。”
小拾忍不住捂额,真想一扫把把这两个不会听曲的人扫出府去,这样的演奏也能让他们闻音而来,真不知他们到底是怎么听的。
时秋见她捂额不语,只好提醒:“小姐,要不要见。”
“不见能行吗,人家都到门口了。”又转向冬雪:“你去取我的琴,去院外的亭子里,我在那给他们演奏。”
再转向依然一身全包着着的女子:“你在院里,先听着,等我打发了他们,再来给你指正。”
女子行礼:“多谢先生。”
最后才能时秋道:“走吧!”
一行人来到小拾院外的亭子里,冬雪带着几个快速布置好茶水点心和琴,悄悄又带着人退回院里。
“坐吧!”小拾并没有在琴座上坐下,而是坐在桌前,“院里有姑娘在,不便请表哥表姐进去坐,刚才俩位听到的也是她所演奏。她本是来与我交流琴艺。
如今俩位过来,我正好也要为她演奏一曲,俩位便一起听听,也好交流一二。”
“哦!”苏儒惊讶,但想到皇城后听到的各种传言也就明白了,“交流说不上,我与云儿也非精通。若能听上表妹一曲,想必定能有所悟。”
苏云也应声称赞,一脸的期盼。
“我与那姑娘交流曲子,正是刚才俩位所听这曲,她时间不多,我就这曲演奏,正也院内院外都能听到。”
小拾站起来,坐到琴前,轻试了几个音,才开始进入曲中。玉指如丝,快速在弦上飞舞,琴声欢快,像是在为她飞舞的玉指配乐一般,一曲欢快的曲子,尽有了曲舞同演之感。
亭里俩人看着这一幕,都不愿闭眼听曲,唯有看着飞舞的玉指,再听着这美妙的曲音,才算完美。
和亭子一起的池边,正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他本看着手里的书,当琴声响起,他便关上了书,闭目欣赏,手指不知不觉得开始随着曲子舞动,表情也越来越愉悦,直到曲尽,依是意犹未尽,迟迟不愿睁开双眼:
“叶妹妹的曲子还是那么美妙,可惜不能常听,不能常听啊!”
说完,不由轻叹一声,再次睁开眼,继续读起书来。
亭子这边,苏氏兄妹更是惊喜到不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就是苏云这般规矩的姑娘,也是情不自禁向前握住小拾的手,满怀激动地说:
“表妹,我……我……我以后能跟你学琴吗?”
这到是一个意外,“自然可以,不过我不是每天有时间……”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有空的时候指点我一二就好。”
“以后有空时,我定让冬雪请表姐过来,一起练琴。”小拾想着里面还有一个人,应该回院了。
正打算开口离开,苏儒突然也迎过来,满心激动:“我可以和云儿一起吗?不瞒表妹,我平常是爱琴艺,也自认为在此道上颇有见识,今日表妹一曲,才知自己于琴道,还甚远。”
“好啊!到时请二哥也一起来,他也很爱琴。”见俩人都说的差不多了,她提出院里有人在等,告辞离去。
院中的人一见她进来,立刻起身相迎,诚心道:“先生的琴声绝妙无比,想来这些个月,我等都辱了先生的作品,实在是惭愧啊!”
“你们的琴技都是非常不错的,只是没有感悟到这其中的情境。”小拾在之前的位子坐下,“刚才你也听过了,我想应该有所领悟,再演奏一次吧,我听听。”
“是。”
白衣女子再次回到琴前,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再次双手抚琴。她在曲子中传着欢乐的情感,手的幅度也加大了,和上次的演奏有着明显的不同和进步。
小拾玩着手的茶杯,对这演奏还不满意。待白衣女子一曲而尽时,放下杯子,走到女子根前,手把手地将几个关键之处纠正过来,又让女子演奏了一次。
还是不如意。
女子连着演奏了三四次,她终于叫停,从将将曲谱和女子详细地讲解了一次,再让她演奏。这次终于是对了,但在意境向还是差些火候。
小拾又让连续演奏了数次,就算勉强过了。“好了!以后多练练,在演奏的时候,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心情,才能演奏出那种意境。”
“是,先生。”
“好了,你可以走了,让时秋送你出去。”
时秋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听到小拾的话,立刻迎了过来:“姑娘,请吧!”
白衣女子犹豫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小拾:“先生,奴家莫蓝,还望先生以后多多指教。”
小拾只是微微愣了一下,立刻笑道:“这是应该的。以后在我这里不让自称奴家,你可自称名字,或是单名也行。”
莫蓝闻言,带着惊讶又感动的眼神抬头看向她:“先生……”
“不必多说,照我说的做就好。”
“是,先生,莫蓝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