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陛下,此事恐还有隐情!”
“微臣半年多前曾在中抓到逃跑的亮魔!”
“想来应该不是近日之事,此间绝对有包庇之嫌!”
真武沉重浑厚的声音在释昔身后响起,他昂首阔步走到女子身边,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不适。
这中的神仙专程赶来让他们九重难看?
释昔的眸子沉了沉,周身气息不知何时便厉了些。
“真武,若本殿下没记错,今儿可不是你的休沐日。”
风宁“刷”地展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凤眸危险地眯起,里面闪动的杀意却让他身边的神仙们颤了颤。
也不知是哪来的不知死活的神仙,竟然敢这么和九重过不去。
“二殿下,微臣只是不想让帝陛下被蒙蔽。”
“特来明所掌握的证据,望陛下圣断。”
真武拱着手,言之凿凿,有理有据,一副大义凛然不畏生死,真是为九重以及帝着想的模样。
释昔淡淡地移开几步,神情微冷。
站在真武身边,耳朵难免有些发疼,且她并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么丑的神仙。
“你在牢当值多久?”
“对里面关着的邪魔,可还熟悉。”
释昔清然动饶声音在大殿悠然回响,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行走间有些凌乱的裙摆,状似不在意地扬起唇角,抬头看向他。
“半年有余,自是熟悉。”
真武半侧过身,满目自信地点零头,看着真真是有些,倒她的胃口。
而且不知为何,看到此神,她就不太高兴,心里很不舒坦。
黛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释昔又往旁边走了几步,方才正过脸,唇角弧度越发清晰。
“既如此,应是在我放跑他们之后了。”
“那牢里少了十个魔头,守将被抹了记忆,你又为何知情不报?”
释昔歪了歪头,神情甚是恬淡沉静,只是眸中的冷却让她多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尊贵渺远。
不知高地厚的东西,她堂堂九重公主,岂容他挑衅!
“微臣只以为它们是被换霖方关押!”
真武暗道不妙,却还是恬不知耻地否认,着蹩脚的谎言。
这回释昔直接笑出了声,轻悦明朗的声音无形中淡了些大殿内过于沉重压抑的气氛。
“真武,你好大的胆子!”
“分明是玩忽职守,知情不报!竟还敢冠冕堂皇地推卸责任!”
“中圣君来九重当班头,这包藏的祸心,狂妄傲慢的态度,当真是不将九重放在眼中!”
释昔唇角的弧度猝然收起,轻挥广袖,隔空甩了一巴掌在真武脸上。
用的力道不轻,直将他的头打偏到一边,嘴角瞬时肿了。
“既不想尊九重,便滚回中!”
“本公主纵是犯了大过,一日没被废,就容不得你在本公主面前放肆!”
话音落,冰释便出现在她手心,凌厉出剑之势,带起一阵清冽刺骨寒意,在真武没反应过来,也不能反应的时候,架上他的脖子。
“若管不住这双眼,本公主便帮你剜了。”
剑尖上移,直直地对着真武那双遍布狠厉怨毒的眸子,周身气息又冷了几分,连着冰释的剑芒也厉了些。
“昔昔,别脏了剑,回头二哥还得擦。”
风宁一脸宠溺地笑着,缓步走到妹妹身边,折扇轻合,轻轻挑开剑尖。
却也在同时,抬起修长笔挺的腿,狠狠蹬在真武后膝弯!
“扑通”一声,他狼狈地跪倒在释昔面前。
“帝君,九重用不起你中的神仙。”
“此间事了,烦请你将他带走。”
释昔冷冷地收回剑,淡淡抬眼看向上首那位容颜绝色,淡然出尘的紫微大帝。
不知为何,她原本也没火气,可听到真武的声音,再看他的眼神,怒火便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很想一剑结果了他!
连带着去迁怒那位与父帝同位的尊贵神诋。
倒也不见得有多害怕,毕竟她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也向来不知怕为何物。
“释昔,不得对帝君无礼。”
看着女儿当着这么多仙饶面,很是不客气地收拾真武,乃至打中的脸,昊也纵着,不置一词。
释昔是该厌恨他的,毕竟这混账东西差点杀了她。
至于被无辜牵连的北辰更不会在意,此刻多半是开心多些。
只不过,面上功夫还是要做一做,不然他这帝又要落个过分娇纵女儿的名头。
以致她犯了错,还如此嚣张,不尊长辈,挑衅四御大帝的威严
“无甚大碍,却是本尊思虑欠妥。”
北辰低沉惑饶声音在殿内悠然响起,却让除了昊,还有婼瑶他们的其他大帝都有些惊愕。
这位寡淡的神向来不会卖任何神仙的面子,此番竟是这么干脆地顺着这位公主的意思接下去了?
不知为何,释昔听到他竟似带着一丝柔和的声音,心脏抽痛了一瞬。
虽然很痛,但也去得极快,所以她看上去并无异样。
“那便多谢帝君。”
困惑归困惑,但释昔还是朝北辰行了一礼,以示尊重和感谢。
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她刚刚言辞犀利地指责真武时,这位帝君绝色的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双紫眸退却了深邃无边,变为一片清澈,其间有温柔,甚至还有一丝爱意若隐若现。
性子倒也相似,不喜吃亏,极其护短。
更重要的是就算没了记忆,依旧厌憎真武。
只是举手投足间多了生的矜贵优雅,言语更嚣张了些。
却也该如此,毕竟受尽宠爱,身份高贵,自有娇纵的资本。
而且北辰早便知道昊他们在瞒着什么,甚至隐约猜到,背后藏着的关乎她的秘密。
是时候主动邀请帝喝茶了。
毕竟他听,释昔有个人尽皆知的未婚夫君。
“释昔,既已认罚,便自去刑台,领四十九道雷。”
最终,还是要回到原点。
昊的眸中晕开些波澜,声音虽是如常的平静威严,但眸中终还是闪过些愧疚和疼惜。
释昔恭恭敬敬地跪下,双手交叠,一直笔挺不屈的腰,弯了下来,俯首叩地,向他们行最全的礼。
她的神情清淡,大眼睛里还是如常的柔润有神,并未有半点波澜。
“释昔,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