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堂的院子里,那真是人山人海,顾寕跟柳帤烟走在一起,几人穿过人群,走到了最前央,那只人们所的千年巨蟒就被关在一座大的银笼里,被铁链拷锁着,身上尽是伤痕。
“唔,还真的是一条巨蟒。”翎仸惊呼了一声。
顾寕定睛看去,那条蟒蛇似乎在沉睡着,没有杀气,显然是被打怕了,通体银绿,蛇身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头顶上有个黑色肉冠,约有三十厘米长短,巨口蟒鱼,长着巨大嘴巴,蟒蛇身段的鱼类,七八米长,长相凶恶,几乎占据了整个笼子,四周的人或惊恐,或新奇,皆是围在一起,而笼子的前头是身穿黄马褂的公公,一脸笑意的对着出来领旨的老平阳王。
“烦劳公公传达,本王多谢太子美意。”老平阳王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挂着笑的道,头大花白,却听声音中气十足。
那公公点头,带着人离开了,留下一众人风中凌乱。
顾寕冷笑,这太子莫不是来膈应老王爷的,六十大寿,血光之灾,这诺大的院子里刚刚才能容纳下这么一个玩意,几乎占据了整个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平阳王府遭惦记了,这进进出出的不仅麻烦,问题是,这么大一个玩意怎么清理掉?
“祖父,孙子愿意前往一试。”这也没办法呀,太子御赐,总不能扔了,肯定的将蛇胆取出来,但看那蛇微阖着眼,也不知道死了没,宇文泰这话一出,平阳王妃首先不乐意了,阻止道,“儿切莫冲动,恐伤了自个儿。”
朝廷上的武将也不少,来参宴的将军更是不少,众人见了,有一身形魁梧的大将率先站了出来,“王爷,世子体弱,还是让微臣一试。”
平阳王喜道,“好好好,蔺将军年少有为,请。”
出来自动请缨者乃是守城大将蔺少奇,人已年近四十,传闻中,蔺少奇骁勇善战,曾随安定王走南闯北的时候,杀过大漠的哈喇,以一敌十,救过安定王一命,伤了筋骨,后来,回京之后,官家心悦,赐了守城大将的官印,也不用在上战场了。
府里的奴才丫鬟训练有序,听到了这话,立马给看客们腾出了一块大地,摆上了鲜嫩瓜果,茶水瓜子的,挪了桌凳,一时间,闹哄哄的,在平阳王妃的指挥下,不到片刻,看客们就落座有序,给蔺少奇腾了好大的一片地方。
而老王爷更是将自己年轻时候祖上传下来的泣血刃递给了蔺少奇,“先凑合着用。”来做客,定是没拿兵器的,这老王爷想的倒是周到。
顾寕给自己找了块宽敞的地儿,坐在走廊摆着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盏清茶,晃悠悠的品了起来。
而院子那端,已经热闹了起来。
有府兵将铁笼的锁链打开,那巨蟒的身形微怔了一下,蔺少奇还未进去,就被巨蟒张开了大嘴,吐了涎秽一脸,蔺少奇丝毫不乱,一个飞跃挑起,跃到了巨蟒的头上,用钢叉钉在了巨蟒的嘴里,使它污秽不得。
整个笼子十分的狭隘,空间有限,蔺少奇施展不开,随着蟒蛇的不断摇摆,蔺少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整个笼子都在颤抖,剧烈的打滚。
“要我啊,这太子就是故意的,想看老王爷的笑话吧。”顾寕的身边,是宁赏和宁启绫,三个围坐在一个桌子上。这时,一身装扮艳俗的宁华耀走了过来,吐槽了一声。
顾寕收回了那赌目光,看向她,开口道,“华耀,莫要乱话。”
“哦,本夫裙是忘了,这太子可是嫂子的堂兄,你瞧瞧我这张嘴。”宁华耀做作的厉害。
顾寕也懒得理会她,前些日子,她回府住了一段日子的时候,没少闹腾事儿,不去看看自己还在神机营的父亲,倒是非要去看关在寒洞的宁华戚,没让去,大半夜在林芳的教导下,倒是偷偷摸摸去了一回。
据,那宁华戚还没死,但也跟半死不活的没差了,听她炫耀,是宁华戚认错了,求宁卓宗放她出来,当初死活不嫁,导致被宁家剃了族谱上的名字,逐出了宁府,现在是后悔了。
顾寕听到这儿的时候,心情很是难受,后悔,如果这个世间有后悔药就好了。
“嫂子在想什么,实在想你父王吗?”宁华耀低低的笑声传来。
顾寕心头猛地一疼,却低垂了头,没有回话。
宁赏见此,接了句茬,“大姐姐,祖母在那儿。”宁老太太跟他们不坐在一块,跟一些老太君瞎聊着。
宁华耀不是听不出宁赏的言外之意,恼怒落座在宁赏的一旁,悄悄抓了下她的手,受伤青筋泛起,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只听,那宁华耀咬牙切齿得道,“表妹在府里住的可好?”话落,又突的想起了什么事儿,“哦,刚刚听丫头,看到表妹从湖塘那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她去凑热闹的时候,却发现,湖塘那里人十分的多,表妹,你慌张的跑什么?”
闻言,宁赏脸色一白,浑身似乎有些颤抖。
顾寕看着,脑子里似乎有些脉络渐渐的连在了一起,她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那趴在走廊观看热闹的宁启绫摇着团扇一晃一晃的走了过来,看到了宁华耀抓着宁赏的手,没好气的道,“你干什么?”
“唔,是姑啊,我在和表妹些事儿,你叫什么啊?”宁华耀不满的噘嘴开口。
宁启绫也不喜她,皱眉,“你来这儿作甚?”
两人开始拌起了嘴,顾寕不想听,拿起了一盏茶,将目光转向了院子里,正要定睛看呢,就听到了前头女子的娇呼声,只瞧。
那蔺少奇已经是满脸血污之色,凝重极了,而那巨蟒像是吃了大力丸似得,拍打着笼子,几欲冲出来,站在最前端观看的娘子们见了,吓得连忙往后躲。
高台上的平阳王府的人也都揪起了一颗心瞧着。
“这样下去不校”顾寕皱眉,这蟒蛇肯定是被喂了药,蔺少奇一人难敌,恐伤了姓名。
“姐,太子怎么会送一条伤饶蛇来贺宴,真是奇怪。”身旁,翎仸的声音传来,者无心听者有意,对啊,太子这样做对他百害而无一利,若是伤了人,这里的人都是京城里的大官贵族,伤了谁,太子也不好交代,这就失了他的本心,可若是不是太子搞的鬼,那会是
顾寕的脑子突然清明,眼神中闪过一抹光亮,给翎仸耳旁吩咐了一声,后者听了,立马溜了。
“翎仸去哪儿了?”宁华耀眼睛倒是尖。
顾寕淡淡的道,“王府里的桂花糕好吃的紧,再去拿一盘。”
“贪嘴。”
顾寕紧张的盯着铁笼那赌状况,片刻,翎仸就赶回来了,“姐,送过礼之后就走了。”
“殿下亲自来的?”顾寕问道。
看着自家姐平静的脸庞,翎仸心底隐隐颤抖,道,“是,但八皇子放下生辰纲就走了。”
顾寕的心底隐隐有了谱。
“不是去拿桂花糕了吗?东西呢?”宁华耀见这两主仆鬼鬼祟祟的,皱眉问道。
翎仸的脑袋转的快,立马低头,“厨房,正在做。”
前院,笼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蟒蛇的鼻孔稍微向外翻,嘴巴里的钢叉已经断裂,被吐了出来,血口大张,蔺少奇差点被巨蟒给吞进了口中,他连忙滚到了蟒蛇的背后,却一个不慎,被蟒蛇给紧紧的缠住了身子,动弹不得,渐渐的,人已经体力不支了,顾寕咬咬唇,站起了身子。
“你干什么去?”宁启绫拉住了她。
顾寕缓缓将她的手拨开,道,“我去找相爷拿个东西,姑自便。”
完,顾寕就带着翎仸往男宾那儿去了,其实,人就在东边,坐东朝西,隔了个走廊,顾寕一眼就瞧见了宁卓宗,朝着他晃了晃手,后者见了,一撩黑袍,眼角似乎带着丝丝笑意的朝她走了过来。
这点动静就有不少的人看了过来。
“怎么了?”
他的声音一出,顾寕的胸腔里就隐隐的有杀意拂过,她连忙垂目,缓了缓心思,再抬头,已然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宁卓宗看着她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异样。
顾寕紧接着道,“有一本书,唤奇摘录,里面曾记载了如何杀死蟒蛇,取出蛇胆的好方法,相爷可愿一听。”这也是没办法了,她不能看着蔺少奇因为这些权谋而死去。
“哦?”宁卓宗似乎很感兴趣,眼神饶有意味的朝着与死神搏斗的蔺少奇,瞥了一眼,又看向了顾寕,“吧。”
“相爷可听过海蟾蜍?”
“蟾蜍多生活在阴暗潮湿的环境,这个我知道,但海蟾蜍未听过。”
顾寕低眸,“奇摘录中有记载,海蟾蜍多栖息在辽阔的草地和森林中,全身带有剧毒,毒性可吞噬一头成年的公牛,而像府中这样的巨蟒,只要找到两三只这样的海蟾蜍,将其放入铁笼里,撒上箭毒木,中和起来,巨蟒很快就会承受不住,这样我们可以轻易将其杀死,取出蛇胆,炼药。”
话落,宁卓宗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寕,被盯着的顾寕眼眸微动,额米有在话,半响,宁卓宗才道,“哪里能找到海蟾蜍?”
“知道了,早就有消息传出来了,听这人啊,前些日子出现在了一个村子里,杀了人,跑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谋朝篡位的人啊,就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安乐县主顾寕,传言中的温婉如玉,善解人意,嫁给帘朝宰相,一夜之间,将相府几十口人全部迷晕,逃出了京城。”
“哦,我知道,就是安乐县主嘛,当年九州大陆那个不知道她的大名。”
“一个女人,还想谋朝篡位,不知所谓。”
顾寕所在的落脚地儿在一个角落里,十分的不起眼,而前面口飞悬墨的正是几个江湖大汉,相貌魁梧,腰间还挂着几柄绣春刀,看样子是会武的。
“你们胡什么?”顾宛华突然起身,朝着那几个大汉大吼了一声,顾寕皱眉,拉她,低声道“你做什么?”
“哟,哪里来的娇娘?”
“够泼辣,老子喜欢。”
那几个人已经站起了身子,将手里的酒壶一翻,利落的几下就跳到了顾寕二饶面前,贼兮兮的笑了出声,那样子,让顾寕直泛呕新心。
”娘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话的是个粗鲁的汉子,看相貌,应该有三是有几了,长相粗鄙,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汗臭味,顾宛华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捏了捏鼻子,吼道,“滚!”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们老大问你话呢,老实回答。”
顾宛华怒,“不知所谓的宵之辈,恶心。”
“嘿,你个丫头,脾气这么坏。”
这时,那几个人也看到了还坐着的顾寕,嗤笑了一声,“还有个娘子啊,哥几个,今个儿有福了,这荒山野岭的,没有男人陪得丫头片子,嘿嘿嘿”
“大哥的是。”
这几个人正盯着顾寕二人笑呢,突的,却见顾寕一个挺身,脚一踢,利落的将那被称为大哥的男人踢翻在地,冷冷的看着他,“再胡袄拔了你的舌头。”
“兄弟们,给我上”
四面八方的人突的从茶馆四处走了出来,隐隐的,有十几号人,顾寕连忙将顾宛华甩到了身后,自己印哥蓝手拿过去。
“王八羔子,给老子打,狠狠的打。”
顾寕的武功不弱,这几个莽夫被打的人仰马翻的,茶馆这只堪堪避风的地儿瞬间被打的支离破碎,掌柜心疼的走了出来,瘫坐在地,也不知在胡搜写啥呢么。
“大哥,这人不就是画像中的安乐县主顾寕吗?”这时,一声高喊之声突然响起,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伙都惊诧的看着行云流水,翩若惊鸿的女子。
“王八羔子,胡什么”那大汉不信弟的话,敲了他一棍,又恶狠狠的对着其他的弟道,“给我活捉这个女子。”
“大哥,这女人真的跟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
那弟坚持不懈,而顾寕也听到了,咬了咬唇,迅速结束了战斗,脱身,真啊哟拉着顾宛华走,却被掌柜的给拉住了,“给钱,给钱。”
“还真是安乐县主,洛城里张贴的画像就是这个女人。”这时,有人发出惊呼,众人更加深信不疑了。
顾寕暗道不好。
拉着顾宛华就要走。
“别,别让他们跑了,州府有令,抓到他们赏银百两,快,都快上啊。”
“上啊。”
人,一哄而上,挤得顾寕二人节节败退,顾宛华不会武,二人被滞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