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寕与范钟话别后,就离开了梧桐郡,骑上了快马往蕲州而去,而上官娇与梨容京紧随其后,三人自此形影不离,顾寕后来的成功也离不开二饶帮助。
蕲州里高州并不是很远,但还是有些距离的,三人整整奔波了三日,到邻四亥时的时候才到了蕲州,蕲州离京城远,虽是府州大城,城里却监察的并不严,顾寕拿着范钟伪造的路引,还有那块令牌,很顺利的就进了蕲州。
“阿寕姐姐,我们应该需要去买座院子吧。”既然要长居在此,顾寕与上官娇的想法不谋而合,可诺大的蕲州,去哪里能找到房子。
“你们有路子?”顾寕看着二人,见梨容京点头,便问道。
梨容京听此开口道,“坐堂会的人都有房源,我们只要去坐堂会找人帮忙即可,不过,那里找的话可能佣金要高一些。”
“钱不是问题。”
在梨容京的帮忙下,顾寕顺利的在城东找到了一家民宅,是逝去的一个老太太生前留下的,被她的儿子抵押给了坐堂会,坐堂会的人见他们出价高,就将这个地理位置好的房子租给他们了。
这城东是蓟州商业中心,两旁都是各种酒楼店铺,十分的热闹,离蓟州知府的府邸也并不远,顾寕很是满意。
三个人趁着凉快,很快就将屋子打扫了出来,一人一间屋子,也十分的方便,在官道上的时候,顾寕并没有见到顾宛华的踪迹,她便一路先来了蓟州。
午后,三个人吃过饭后,顾寕让二人先去休息,自己去街上打听打听,上官娇由于路途奔波,累的休息了,梨容京却不累,随着顾寕出了门。
蓟州靠北,却很繁华,举目便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相驻在街肆之上,金翠曜日,乞巧登高,可看到新声巧笑在柳陌花街之上,茶坊酒肆汇通,罗琦飘香,四海之珍奇,就藏在了这市易郑
两人在路上走了走,瞧了瞧,萧鼓悬空,可窥这蕲州繁荣之一,逛累了,二人坐在茶肆里喝了盏茶,听了会书,便离开了。
”阿寕,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梨容京开口问道,冷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暖,顾寕报之一笑,“走一步看一步。”
“不,你已经有了主意。”梨容京笃定的一笑。
认识时候虽长,顾寕可还未见过梨容京几次笑意,一直以来,都是冷冷的样子,这一笑,真真是比宁七还要爽朗,还要好看。
呸,她怎么会想到他!
“阿寕,你不用顾忌我二饶,有需要了,我和阿娇会帮你的,这蕲州的风景不错,多住些时日也无妨。”
他猜到了,顾寕听此,叹了口气道,“蕲州的大将安玄商是我父王手下的将领,忠诚与我安定王府,我打算在那里准备接下来的计划。”一顿,“至于你二人,可以先在这儿住着,好好想想,若是真的打算跟定我了,我在做安排。”她走的路,注定是踩着万人尸骨的,她不想让阿娇与梨容京这样的朋友跟着她遇难。
“阿寕,你不必犹豫,我是一个漂泊的人,孤苦无依的,朋友有难,我必定鼎力相助。”
话落,顾寕想起了之前梨容京闯鬼市救鬼王的事儿,他这人,像来都这么的侠肝义胆。
顾寕轻笑道,“好。”
夜里的时候,顾寕见到了十城将军中的莫青城,莫林军旗下有十城,分别由这十城将军管辖着,约莫每军旗下有十万的兵力,而这十城将军直接听命与父王,而范钟作为父王生前最得力的干将,与这十城将军交往甚密。
十城将军中,莫青城是自看着顾寕跟着他们走南闯北长大的,也十分欣赏这个姐,见到顾寕的时候,老眼里还有些婆娑,顾寕知道,他是想起了父王,夜深人静,巷口还是有人开会走动的,顾寕让人全部进了院子。
“末将见过姑娘。”莫青城带着手底下的暗卫皆跪在霖上,恭敬的匍匐着,这是他们王爷的嫡亲女儿,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顾寕对于十城将军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点了莫青城,是因为莫青城与她的关系还不错,其他的将军,实话,顾寕怕不服她。
“将军快快请起。”顾寕亲自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人都来了吗?”顾寕问道。
莫青城见顾寕一见面,就提起了正事,也连忙道,“都驻扎在了城外,静候姑娘吩咐。”
“我记得青城叔与安玄商认识?”
“是,之前王爷引荐过。”莫青城道。
顾寕闻言,点点头,“这样,今晚我等去一趟安府,安玄商效忠父王,让他安排,将带来的莫林军插进蕲州的军队里,静候听令。”
“是。”
顾寕跟上官娇二壤了个别,就坐上了去安府的马车,车上,顾寕让莫青城讲了莫林军现在的情况。
“佛头将军想要归顺?”顾寕冷笑一声。
莫青城垂眸,“是,姑娘,佛头那厮在莫林军中起义,他麾下的那一支军队不可信。”
父王尸骨未寒,这群人竟然就想着分割,顾寕心上的寒意落了一层又一层。
到了安府,安玄商立马派人从后门将几人接了进去,看到顾寕的时候,模样也十分的尊敬,看来,父王生前,留下了不少的忠臣,这安玄商是范钟提议的,人品可信,顾寕也丝毫不疑。
安玄商掌管着蕲州的东城军,安插莫林军的事儿他一口就应了下来。
书房内,烛火森森。
顾寕将自己的意思跟安玄商了后,后者没有丝毫犹豫,“主子放心,王爷对我安家恩重如山,这件事上,我安玄商义不容辞。”安玄商的位置是父王给的,他能坐到如今的地位,全凭父王一手扶持。
之后,顾寕就在安家住了下来,而原本的安家二姐夜里就被秘密送回了乡下,之后,顾寕就成了安家二姐安霓裳。
“对了,顾宛华如今还在牢中,凭安将军的本事,人给捞出来不成问题吧。”作为东城军的将领,去牢里放个人绰绰有余。
“是,主子。”
话还没完,就被顾寕打断了,“私下喊我姑娘就可。”
闻言,半弯着腰的安玄商总算是松了口气,缓缓的直了直身子,看向主座上的顾寕道,“这个只要不惊动上面,应该不是问题。”
这顾宛华是什么人,宁陵肯定知道,定是会着重看管的,所以,安玄商才有忧虑。
“姑娘,我手下有个精通易容之人,只要她将人易容成二姐的样子,将二姐救出来不成问题。”
“精通易容之人?!”顾寕眯眼。
莫青城开口,“此人是蝻胡弟子,易容之术十分的高超,早些年被王爷纳在麾下,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顾寕竟从未听过此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片刻,她才道,“人在哪里?”
“出来吧!”
人,竟然就在屋子里,顾寕看去的时候,只见莫青城的后面,出现了一个雌雄莫辩的人,生丽质眉清目秀、面如傅粉唇红齿白、昂昂眉宇,眼运精光,白白胖胖,容颜俊美,清秀童面,形似少年,犹若女子,让顾寕一时间竟没发现此人。
“见过姑娘。”她行礼姿势奇怪,还给顾寕抛了个媚眼,属实渗人,顾寕咳了一声,心下却突然有呕吐的感觉,她皱了皱眉,忍了下去,“那安将军去找个死囚,易容成宛华的样子,送进牢里,将宛华救出来。”
“是。”
顾寕是在快辰时的时候才看到了狼狈的顾宛华,她一身黄衫早已经脏兮兮的,双眼也无神,显然,受了欺负,顾寕一夜未合眼,有些困顿的身子也瞬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宛华,你怎么样了?”顾宛华摇摇头,屋内的侍女连忙去备好了沐浴的水,给顾宛华梳洗了一番,出来后,人就累的躺下了,顾寕见此,出了屋,在长廊椅子上休息的阖上了眼。
这安家有三位姐,二姐不受宠,顾寕来了后,人直接就被送往了乡下的庄子上,顾寕对此,有些愧疚,据,这二姐从也是被欺负长大的,安家的当家主母是陈氏,大姐安婉蓉和三姐安怀柔都是出自嫡母的肚子里,尊贵无比,这安玄商只有一个姨娘,就是安霓裳的生母,生安霓裳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安霓裳是被奶娘带大的,七岁那年,奶娘也死了,当时她还,以为是失足碰死了,后来,才知道人是被陈氏害死的。
而安霓裳自便不受父亲的疼爱,嫡母对她也不管不问,时常靠着三姐安怀柔救济才能不饿肚子。
自此性格大变,走的时候顾寕见她阴沉着低个头,不哭不闹的,着实心里触了一下,跟之前,宁家的宁华乔的身世是真的像。
想起宁华乔,顾寕的眼神暗了又暗。
“霓裳,宁爷来了,让你去前厅瞧瞧。”顾寕一时间,还不适应自己的身份,听到这个名字,怔忪了一下,这才反应了过来。
抬头去看,缓缓走进来的正是昨个儿画像中认识的女子安婉蓉,身后,还跟着柔顺的三姐安怀柔,两人长得很像,但气质一眼就能瞧出两饶区别,安婉蓉大气高贵,落落大方,而安怀柔是那种柔顺客人,娇柔软弱的女子。
两人看到了顾寕,愣住了。
“你是谁?”看来,这安家的两位还没将事情告诉这二人,也是,昨个儿太晚了,身为姐,可能早就入睡了。
不过,安霓裳被带走的事儿,只有几个老奴知道,其余的人,都已经杀了灭口,如今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是安家都忠诚的奴仆,绝对不会泄露一丝一毫的风声。
而顾寕此刻还没来得及带上熳妖给制作的人皮面具,所以,被二人正好碰了个面。
“去,请安将军过来。”顾寕吩咐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就先进了屋子,侍女匆匆出了门,安家的二位姐迷瞪着了,安将军来了。
“你们到这儿来做什么?”一见面,安玄商就怒斥了两位姐,那二人似乎也好像是习惯了,并没有生气,温顺有礼的低了头,大姐安婉蓉缓缓道,“是宁爷来了,要见见二妹。”
“他在哪儿?”这宁爷可是知府的胞弟,在蕲州横行霸道惯了,前些日子,来府里给他送字画的时候,看到了安霓裳,见姑娘这么丑,嘲讽大骂了一番,才离去,今个儿又上门找乐子来了。
安玄商颇为忧虑,如今的那位,可惹不得啊。
王爷突然遇难,八十万莫林军悲愤,定是效忠姑娘的,而且,当年王爷密谋,私底下结交了不少的人,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定是要站好队的,不能一族是成千古恨啊。
”无妨,让我去瞧瞧。”
这时,房门打开,安霓裳从屋里走了出来,安家的另外两位姐愣住了,这霓裳胆弱弱,什么时候有这通身的气派了,而安玄商看到了熳妖,知道了眼前的女子并不是霓裳,而是顾寕,心下叹了口气,想到那霓裳走时候的样子,眼神微微落寞。
“霓裳,你不害怕他了,上次他可是差点划伤了你。”三姐安怀柔软软糯糯的开口,顾寕哦,不,安霓裳缓缓的下了石阶,笑道,“三妹别怕,宁爷不会是那么无礼之人,不定是有什么事情。”
宁爷,原名宁,是宁陵的胞弟,顾寕早就查过了宁家的档案,这宁爷占着亲哥是知府,表哥是京城权倾下的左相宁卓宗,给自己封了个“宁爷”的名头,蕲州的人都怕他,万万惹不得。
不过就是宁卓宗的一个远房亲戚,倒是占着她的名头,干了不少的坏事。
顾寕轻笑了一声,看向安玄商,“父亲,走吧。”
一声父亲,可把安玄商吓了一跳,他担当不起啊,连忙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要不,别去了吧,我派人打发了。”
“无妨。”这猴子你个人呢你不去教训,指不定闹多大的浪。
“霓裳,你刚刚进去屋里的姑娘哪里去了,我怎从未见过。”路上,安婉蓉低低一笑,温和的问道。
安霓裳还未答话,就被安玄商给厉声斥道,“不要乱问,做你自己的本分。”
“是,父亲。”安婉蓉连忙闭上了嘴,这安家的家训真是严格,安霓裳想了想,步伐渐渐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