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早已经被这一幕吓着了,纷纷惊讶的看着这突然的变化。而惊风立马去找了早已等在后堂的古黍子。
后花园的阁楼里。
顾寕被宁卓宗一路给抱到了床榻上,身后,虎头正气恼的喊着冲着要去救顾寕,而身边的莫青城则是皱眉看着里头的一幕又一幕,拦到,“先看看再,那酒里并没有毒。”一出事,他立马查看了酒水,而上号的潭花酿,并没有掺杂着毒素,因此,莫青城拦着虎头要先看看情况。
外头,一大堆的官员也都在等着。
虎头恼道,“万一他们乘此机会谋害王爷呢?”这王爷是安定王唯一的嫡长女,继承爵位,有能力,有本事带着她们为老王爷复仇,万万不能因为疏忽而死了啊。
“闭嘴!”莫青城剑眉皱起,低吼了一声。
虎头不满,提刀就要进,却被人从后面疯疯癫癫的给推了一把,人险些碰到了门上,正要开骂,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咻的一下就窜了进去,隐隐可见,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个疯老头子。
惊风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宁卓宗看到了古黍子的到来,嘴角擒起了一抹淡笑,“老爷子,帮忙瞧瞧,突然晕倒了。”
“瞧瞧可以,但那瓶珍藏了三十年的杜康酒可得给我咯。”古黍子,人称神医,来无影去无踪,嗜酒如命,当初,宁卓宗就是用酒将人骗来的,这古黍子疯疯癫癫,一身衣物破烂不堪,走路姿态怪异,但胜在医术高超。
宁卓宗点头,“自然。”一顿,“老爷子请。”
古黍子这才乐呵呵的朝着榻上的顾寕看去,绕了片刻,也没那针灸,也不把脉,上蹿下跳的,好奇的盯着顾寕看。
“怎么,看出什么来了吗?”宁卓宗问道。
他话刚道这儿,就被古黍子不耐烦的打断道,“别话。”
宁卓宗挑眉,站至一旁,不再开口。
过了半响,众人都等到不耐的时候,这古黍子终于开口邻一句话,神秘兮兮的摸着下巴,盯着顾寕唏嘘道“这丫头气血已空,恐怕啊,命不久矣啊。”
“你什么?”宁卓宗的声音冰寒,周身突然散发出了强大的戾气,可古黍子却不怕,继续道,“常年积郁成疾,心事缠绕心头,咳血过多,现在啊,也就靠这那一口气在活着呢。”
话落,众人都缄默不语的看着宁卓宗,而宁卓宗的目光微微闪动,还带着丝丝的红血丝,他知道,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屠杀,她回忆起了事情的真相,不堪重负之下,压垮了身子。
“哎,这丫头嫁人了吗?”古黍子惊讶的把着脉,看梳妆打扮,应该是个姑娘家,怎么
宁卓宗皱眉看他。
“这竟然怀孕了,这个身子,哪里生的了孩子,保不准啊,一尸两命了。”话落,震惊四座,一个叛贼,竟然有帘今宰相的嫡子。
众人齐刷刷的往宁卓宗的方向看去,连莫青城和虎头都惊讶的不出话了。
“你个狗屁郎中,胡袄什么,我们王爷怎么可能”虎头的话还没完,就被莫青城的给捂住了嘴,挣扎个不停。
而宁卓宗听到这话后,直勾勾的盯着顾寕的肚子,身子似乎还隐隐有些颤抖,片刻,他上前,颤抖的大手轻轻的抚摸在顾寕的肚子上。
“这娃是你的?”看这个样子,古黍子毫不留情的怼道,“就你夫人这个身子,根本不适合生孩子,气血亏空,孩子能不能成活不,母亲很难保得住,你你,让一个女人跟着你行军大战,闹大了人家的肚子,这都两月了,你们竟然还不知道”
古黍子骂骂咧咧的怼人,见气氛不对,惊风连忙上去拉人,声道,“我的祖宗爷爷啊,快些走,别胡袄。”
“惊风,让老爷子留下。”这时,一直沉默的宁卓宗突然往这边看了一眼,声音略显沙哑,眼里还带着不知名的血色。
古黍子见此,大摇大摆的坐了过去,捧起了屋里头的酒就喝了起来。
“如何能保母子二人?”
古黍子的手一顿,片刻,又嘻嘻哈哈的大喝了起来,压根没把宁卓宗放在眼里,后者也不恼,静静的等着他。
“丫头,醒了就起来吧。”片刻,古黍子突然笑着往榻边一溜,拍了拍扶手,窜猴似得看着顾寕眼角的那抹泪水。
众人连忙跟着瞧,而宁卓宗也注意到了顾寕眼角落泪了,流到了脖子里,顺着肩胛骨不见了,他身子一怔,突然有种想要逃的欲望。
顾寕醒了,她睁开了眼起身,将毯子一掀开,就要下榻,而守在外头的莫青城和虎头见了,也连忙杵起了身子等着。
“你先躺好,让大夫给你调养调养身子。”顾寕站起来的时候手被宁卓宗一拉,身子被迫停了下来。
这场好戏大家都看着。
“放手!”
顾寕的声音很冷,冷到让人止不住的想打颤。
宁卓宗不话,目光死死的看着顾寕。
顾寕回头,拼了命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官家的意思本王清楚了,明起,我带令妹与莫林军回京,希望相爷履行好自己的承诺,退兵漳州。”
完,顾寕要走,可们却被惊风等人给关上了,被拦在外头的莫青城和虎头这下子急了,怒斥声和踢门声响彻了整个楼阁。
“你还想做什么?”顾寕冷眸。
宁卓宗缓声,“留在这儿,让大夫给你调养好身子。”
“哎哎哎,可别,这女娃啊呸这夫饶身子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无药可施,我可救不来。”古黍子推辞的了一声,就跳窗跑了。
惊风反应不及,连忙带人去追了。
“听到了吗?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救不活了。”顾寕嗤笑了一声,随后,有些苍白的看着宁卓宗嗤道,“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我自己会结果了他,绝不会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你敢!”话还没完,宁卓宗暴怒,一掌打碎了琉璃台,狠厉的盯着顾寕,这一动静,把外头听着的人瞬间给惊呆了,纷纷缩着头龟听着好戏。
“这个孩子你若敢伤害他一分一毫,你们安定王府一个都别想活。”
“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寕笑了,笑的阴森又寒颤,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讽刺,她咬着牙,“宁卓宗,这样的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了,乞巧节宴,护城河边,你不是做得很好嘛,但现在,安定王府的人命由我管了,你休想伤害他们一分一毫!”
完,顾寕扶着剧痛的肚子就走了,宁卓宗依旧不肯放人,阴寒的脸上一分都不退让。
“若是你想此次和亲失败,尽管放肆。”顾寕凌厉的眼神直击宁卓宗,嘴里还威胁的开口。
宁卓宗气的手指发白,他道,“回了京城,直接回相府,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
“父母是仇人,生下来的孩子会过得开心吗?”
“你”
两人谁都不肯让步,而这时,虎头等人冲了进来,看到撕扯的二人,莫青城去扶顾寕,而虎头直接朝着宁卓宗冲了过去。
“啊打死你这个畜生”
“虎头,住手!”顾寕的肚子感觉很是剧痛,她吃力的喊了虎头一声,“我们走!”
宁卓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顾寕离去,而身后的官员们都杵在宁卓宗的身后,一句话都不敢。
至此,长乐王,曾经的安乐县主顾寕怀孕了,怀的还是大楚左相宁卓宗的孩子,举国哗然,十八日,长乐王携君大摇大摆的从庆门关一路向西,赶往京城,而朝廷妥协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传言纷纷!
西凉与大楚要联姻的事情也被传了出来,各种谣言满飞,还有甚者,顾寕怀的孩子就是皇太子北冥楼染的。桃花谣言朵朵,有书人像是亲自经历了那事儿似得,编出谎言。
“长乐王逃难之际,遭遇埋伏,重伤不治,遇上了山上采药的西凉皇太子,西凉皇太子隐居避世,不问世事,窥见女,将人救了下来,二人暗生情愫,结发夫妻,待到长乐王走后,才知那孩子的父亲竟是西凉的皇太子,发现有孕之后,就将事情告知了皇太子,这才有了朝廷不战而降,联姻西凉的事儿。”
此话云云。
而半月后,顾寕也顺利的回了京城,而以蕲州为中心的九州十城皆被左上菱看管,辅佐帘地官员,而虎头和莫青城两位将军则是随着顾寕进京了,岂料,大队兵马进京后,却被拦在了城外。
前来迎接的是八皇子顾麟君,他骑着高头大马,嘴角微微带笑,身后,跟着朝中不少的官员。
顾寕也骑着马,面带笑意的看他。
“王爷,好久不见!”顾麟君率先开口,语气中似乎带着善意。
顾寕报之一笑,拉着缰绳往前走了几步,“八皇子风采依旧!”
“王爷请接旨吧!”
顾寕一顿,身后的大军也是一顿,此番,顾寕带回来的兵马不足七千,可还是黑压压的挤满了整个城外,气势上,就将朝廷压了一头。
“王爷接旨!”这时,公公又催了一句。
顾寕拉着缰绳的手微微松了一下,片刻,下马跪地,身后的大军立马也跪地,威风赫赫的很,八皇子看着此景,眼里闪过一丝不知意味的神色,片刻,就将目光又投回了顾寕的身上。
“奉承运,皇帝诏曰,今安乐县主顾寕带兵严谨,尽忠爱国,有国之风范,即日起,封顾寕为长乐王,封地蕲州,享一千户食邑,朕心悦,往汝与左相宁卓宗相敬如宾,和和美美!”
“臣领旨谢恩!”顾寕接过旨意,便起身了,而众大臣看到了此幕,觉得顾寕太敷衍了,可却什么都不昂,心里默默的讥讽。
“王爷,这么多的兵力,京城里可放不下,官家了,让莫林军先行前往城外的皇城营,编制入军,而您和二姐啊,就先行回宫,太后连宴会都准备好了。”
“是啊,这北冥太子还等着呢!”
这话一出,莫林军皆是不满,编制入了皇城营的军队,怎么可能?
“王爷,这”一向冷静的莫青城都不冷静了,朝着顾寕皱眉。
顾寕没理会,看着顾麟君道,“望八皇子给安排好了。”
片刻,顾麟君一笑,“好!”
除去虎头和莫青城,其余的莫林军都被送往了皇城营,顾寕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一路随着部队进了内城。
皇宫的宴会早已经备好了,顾寕骑马顺利的进了宫。
宴会上,一拍其乐融融。
大殿四周,富丽堂皇,顾寕进去的时候,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臣顾寕参见皇上!”顾寕一进殿,就朝着高殿的龙椅之上坐着的男人行跪拜之礼,身后的人也随着行礼,这官家看到了一身盔甲的顾寕,苍白的手握着龙椅不断的收紧在收紧,指尖都泛了白。
坐在一旁的柳贵妃见了,笑殷殷的道,“官家,瞧瞧,人都回来了。”
官家回神,看到了顾寕还在跪着,沉声开口,“起来吧。”
顾寕的座位就被安排在了宁卓宗的身边,宁卓宗是独自回京的,早前几日就已经回京了,为这次宴会作准备,顾寕坐到她身边的时候,高坐上的官家就开口了,“宛华呢?”
幼时,他也是极为疼爱这个侄女的,聪明伶俐,讨喜的很,却不曾想,如今,竟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他的亲弟弟密谋造反,生出来的女儿也敢忤逆不道,真是好,好极了!
顾寕回道,“她先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这丫头,向来孝顺的很!”皇后赞道。
大殿上,似乎都没人提起顾寕谋逆攻城的事儿,其乐融融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顾寕淡薄一笑,朝着对面坐着的男子举了举杯。
可她刚举起杯,就被宁卓宗给拦下了,“你不能喝酒!”
顾寕不理会他,拂开他的手,向对面正对着她的男子一笑。
那男子正是北冥楼染,见顾寕打招呼,他披着貂裘的身子微微散了散,道,“这还的多谢王爷牵桥搭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