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
第二天,叶舟醒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
睡了一夜,身体恢复的差不多,腰不酸背不痛,这也让叶舟很惊讶,如果是平常人像自己昨晚那样折腾,没个三五天是肯定缓不过劲。
洗把脸,换好衣服。
上午九点,天,依旧阴沉带雨。
叶舟出了公寓后,先是在楼下超市买了把黑色长筒伞,然后徒步朝着宁安街的方向走去,昨天周岳跟他说了,现在这个特殊情况下,甜品店每天的开店时间推迟到十点半。
而外卖配送,怎么也得开店后半个小时起,叶舟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走过去。
“小舟舟,你说我是怎么到你身上来的?”
小叨趴在叶舟连帽外套下的肩膀上,两个爪子交错垫着脑袋,嘴里嚼着‘大白兔’,一双蓝晶眸子看着前方的人来人往,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叶舟没有回答它,因为没法回答,叶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更别说弄清楚小叨怎么进入这幅身躯的。
“我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但是忘了什么呢?”
听着小叨的声音,叶舟也理解小叨的困惑,因为这两天从小叨的种种来看,他和普通的毒种截然不同,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同,难以下定论。
惯例,叶舟先去了一趟医院。
当然这一次他没有进去,而是撑着伞站在医院门口外的街道对面,远远的看向赵慧丽病房所在的位置,这医院外警方大小暗哨十多个,全部都是在等他的。
有一点倒是让叶舟有点意外,关于自己的通缉令,竟然到现在还没有签发,这距离警方发现丽水豪庭那具尸体,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夜。
约莫十分钟,叶舟转过身,朝着这条街的街尾走去,而当他走到前天晚上他和郝仁打架的那条巷子的时候,眼角微瞥,在这巷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影,脚步停了下来。
“咦,那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小舟舟你快看,是不是很像你们店里那个叫阿青的妹子?”
小叨伸出了个蓝晶龙头,朝着巷子里使劲的瞅了瞅,叶舟顿了顿,往这巷子里走近了几步,当看到这个倒在血泊中的妹子侧脸之时,眉头猛然一皱。
真的是阿青!
…………………
上云市云江新区,在这片CBD高楼林立的金融区中心,有着一片特殊区域,在寸土寸金的金融区占地近三万平米,全是古殿楼阁的建筑,水榭楼台、花林丛绿。
正门有金匾一块,上书:天水台。
这一片是由封建时代的一座王府加固修建而成的。
除却天水台这个对外的称呼之外,这地方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天谴阁上云分阁。
天水台中的天水堂,这也是上云分阁的最高规格会议室。
虽然天水台外观是古式建筑,但是内部都是清一色的现代化古典设计,什么中央空调,无线投影,该有的现代设备都有。
十米长的古木长桌,淡淡的檀香,两边坐满了人。
大多是一些老头老妪,有穿练功服的,有穿太极服的,有穿道袍的,也有穿西装的。
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打落在油纸窗上,几片落叶偶尔在风的吹动下飘入屋内,停留在会议桌上。
“那个…我说诸位啊,你们各自发表发表意见咋样,就这么一直僵着解决不了问题呀。”
会议桌的左侧,坐在中位的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留着黑山羊胡子的白发老头,看样子得有七十来岁,穿着也是整个会议室里的独一份,一身大红色的运动服。
“郝阁主,还是那句话,我们这次来上云分阁的目的只有两个。”
正对郝光荣的是一个黑黢黢的黑脸老头,也留着山羊胡子,只不过刚好和郝光荣相反,他的胡子是白的,头发却是黑的,一身黑色练功服,满脸的严肃,脸黑的看谁都像是欠他五百万。
“一,驱逐或者斩杀进入上云市的诛天成员。”
“二,清剿上云市范围内的所有毒种!以此来表明总阁的决心!”
“至于你说的什么宁安街,还有你与他们签的和平协议,并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你坚持要保留宁安街,我会把这件事禀告给总阁,让总阁来决定。”
“不过我可以提醒你,最近诛天的活动很频繁,总阁对毒种的忍耐有限。”
黑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硬,完全没有商量的语气。
“其他几位呢?”
郝光荣偏过头笑着看向黑老头左右的另外四位,这三老头两老太太,都是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黑老头的说法。
“哈哈啊,几位,你们从总阁远道而来,肯定是累了,我已经给各位订好了接风宴,要不我们今天先吃好喝好,晚上再包个房间唱个歌啥的,明天再来讨论这些烦事。”
“郝阁主,这件事由不得你打马虎眼,我凌晨已经下令让上云市内的天谴大夫开始清剿毒种,并且围住了宁安街。”
一听这话,郝光荣脸上的笑容刹那就僵了,接着就是炸毛,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直接一脚踩在会议桌上,指着对面黑老头的鼻子:“牛三儿,你可以啊,你牛逼!在上云市都能越过我这个分阁阁主,在老子的地界指手画脚,好!很好!你他娘的算老几?!”
说完看向会议室后面站着的男秘书,大声喝了起来。
“那个谁!传我令,所有在宁安街的人手都撤回来,谁敢不听,老子第一个办他!”
牛善也是猛的站了起来,一米五五的身段,同样是想要一脚踩桌子上,可却因为腿太短,一脚给踩空了,转而不显尴尬的踩在了凳子上:“你的命令没有用,围住宁安街的都是我从总阁带来的人。”
“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只要等总阁的命令下来,立刻荡平宁安街!”
“牛三!!”
郝光荣真的气的快炸了,牛善这显然是先斩后奏,一点商量不说,还明摆着忽悠自己。
明明前一秒还说的是准备禀告总阁,现在突然就来个早就打了报告,已经在等结果了,显然是把自己当做三岁小孩耍。
“你不知道那条街是谁建的?!”
“知道又怎么样,我弄的就是他!”
“这么多年了,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牛善直视着郝光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眼中有着仇恨的怒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