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啪!哗啦!
太子挥落桌上器物,名贵的前朝玉麒麟镇纸、掐丝珐琅茶盏等等碎了一地。
“殿下息怒。”
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汗流浃背。
就连打小服侍太子至今的邢公公也噗通跪倒,膝行过去,软着嗓子小意地劝:
“殿下,不必理会那些流言蜚语。那些狗东西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儿来?都是些见不得人好的红眼病!”
“您千万别动怒,给他们脸了!殿下什么样的人,他们见都没见过,就凭着上下两张嘴皮一磕,说了就算哪?就该抓他们铰了舌头去,看他们还怎么嚼舌头根子!”
太子烦躁地踹他一记窝心脚,痛得邢公公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白团团的脸都泛青了,他才稍稍出了口气。
“别净说些没用的!外头这样褒贬孤,若是听之任之,明天朝上就会有不长眼的狗东西上本参孤,踩着孤来成就他们强项令的忠臣之名!”
“这也就罢了,这些年孤被他们挑刺的还少了?不差这一回。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挑拨孤与父皇的关系!”
“若是,若是父皇心中疑了孤,那才真真糟糕!孤的弟弟们可也都大了,父皇再找一个更年幼更听话的太子,也不难!真真可恶!”
太子又砸了一个粉瓷梅瓶,还不解气,干脆大步过去,连续踹了多宝槅子好几脚,听着上头价值连城的物件噼里啪啦往下掉,摔得稀碎,心里才好受些。
“你,把那个宝鼎给我捡过来!”
太子指着五体投地跪着的一个小宫女,视线在她因着跪姿而翘起的身段上扫过一眼,冷哼一声吩咐。
那小宫女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应声是,捧起那个滚落她跟前的宝鼎,上刑场似的往太子身前挪。
“磨叽什么?”太子大步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逼她抬起头来。
小宫女发出一声闷哼,不敢叫痛更不敢哭,整个人吓得浑身在轻轻打着摆子。
太子残忍地勾起一边嘴角,抬手左右开弓扇了她两个大嘴巴!
“你是不是也怕孤?也信了那些诋毁孤的话是不是?贱人!”
“殿下恕罪,奴婢不敢。”
小宫女颤着声音求饶,脸上又麻又肿,话也说不清楚。
“只是不敢,而不是不信对吗!巧言令色的贱婢!”
太子厌恶地一脚将人踹出去老远,冷冷吩咐:
“丢出去喂狗。”
邢公公丢个眼色,两名太监赶忙上前堵嘴拖人。
小宫女像是已经半死过去,也不挣扎求饶,任凭别人将她拖走,认命得很彻底。
死无全尸算什么,她若敢再触怒太子半分,全家老小都会没命!
进了东宫,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也早都准备好了。
就连遗言遗物,都早早托付给可信之人带回家去,她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这又是怎么了?”
鱼太医拎着药箱过来,往旁边让了让,皱眉不赞成道:
“大白天的,怎好又闹出这事来。就说是染上瘟疫去了的吧,尸首烧干净,别惹人眼。”
小宫女身子一震,听到要被烧成灰心里怕了,随即苦笑,管它是火烧还是狗咬,总归忍一忍就过去了。
下辈子她再投胎,再也不进宫了。这些贵人实在太难伺候,就连死了都得不着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