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菟一碗鸡丝面还没吃完,就收到了东宫以及顾府那边的消息。
“鱼连?他一个跟着皇后太子混的老牌太医,就这么轻易被顾家算计了?”
顾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一向自认不聪明,上辈子更是被人利用到死;可有一说一,她自认为比这个糊涂的鱼太医要强!
这么错漏百出的低端诡计,就轻易将他陷进去了?他该不是故意的吧?
憋太久了,想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一把?
不对啊,鱼连不是早把自己个儿弄成个半太监了么,这破计策对他没用吧?别说是太子了,皇帝都不会信。
但也难说,毕竟就连全废了的那种真太监,还有变着花样欺负宫女宫妃的呢。上辈子她知道宫里头搞对食的就不少。
咦?她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现在她虽然没本事往宫里头安插眼线,但架不住她知道的阴私事多啊。
哪口井里多填个死人,哪个池塘多淹几个冤魂,她也记得七七八八。
皇宫四四方方一座孤城,最是易守难攻,也最容易祸起萧墙。
而她,手里头也攥着好几把刀子,用好了的话,能把皇帝拉下马!
“芍药,准备回府!”
顾菟搁下筷子,连面汤都没喝一口,肃容吩咐。
“是。”
芍药极有眼色地什么都没问,快手快脚地替她收拾停当,一行人趁着夜色,经由地道回了公主府。
“什么事这么急,三更半夜的就过来了?”
长公主一听说她来了,披上衣裳叫她进了卧房说话。
唐驸马没在,估计跟唐洛书在忙。
顾菟亲昵地扑到义母怀里蹭蹭,撒娇说想娘了,把长公主哄得心软,这才光明正大告了太子一状。
“太子行事越发肆意妄为,竟然派人来杀我。娘,要不是哥哥刚好赶到,您就见不到这样会说会笑的阿菟了。娘,我怕。”
长公主搂着她单薄的身子,不满地蹙眉。前些日子才给她养了点肉,这才几日未见,又给瘦没了。
“洛书回来说过此事,已经给予太子警告,想来他不会再轻举妄动。”
长公主亲手接过丫鬟递上的核桃酪,哄她趁热喝。
顾菟肚里有货,吃不太下,又不好拒绝义母的一番好意,眼也不眨地舀起一大勺,递到长公主身边要喂她。
“娘也吃。”
长公主受用地张口接了。
娘俩腻腻歪歪,你一口我一口的,将一小碗核桃酪分用了,又用香茶漱口之后,才又继续说话。
“太子就是个疯子,不能拿常理看的。”
顾菟张嘴就给太子扣一顶帽子,反正绝对不会说他义兄半句不好。
“他肯定是知道我救下九皇子的事情了,所以才来杀我泄恨;压根不想想,我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见着伤患,又怎么能够见死不救?他不讲理!”
顾菟刻意模糊重点,维持在长辈面前的人设。
这也是跟顾姝学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她就是这么敏而好学,不耻下问!
果然,长公主英气的眉毛再度蹙紧,目中闪过犀利之色,面对她时却又收敛,像是怕吓到她似的,只做个寻常娘亲。
“阿菟别怕,本宫护着你,必不叫旁人欺负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