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下头。
“嗯。”宫墨寒提步往屋里走,她侧身给他让路,像尾巴一样跟他一起走进去。
他停在衣架前开始脱西装外套。
她赶紧接手,帮他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他又开始解领带,她赶紧去从衣柜里拿出更换的家居服,然后捧着衣服旁边站着,像刚入宫的丫鬟一样。
宫墨寒侧头看她一眼,揭开衬衫扣子,又看看她手上的衣服,衬衫后面的胸肌若隐若现,“你要帮我换?”他语气轻佻。
楚莜莜傻傻的愣一下,看到他坏笑的样子,才明白他的意思,脸颊绯红。
张婶实在呆不下去,悄悄从他俩身后离开。
楚莜莜余光看到张婶走了,脸更加的红,握住手上的衣服,:“我那个也校”
她想给你换衣服也行,可是宫墨寒看她支支吾吾,一句整话都不利索,干脆把衣服拿过来,自己去换,:“不用了,我怕你给我穿个衣服再病倒了。”
“昨晚的事谢谢你!”楚莜莜脱口而出。
宫墨寒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事,不用放在心上。”
“”
这是事吗?
楚莜莜看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走进更衣室。
难道对他来,放下作为一个男饶尊严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真的无所谓?
她走到更衣间前,隔着一道紧掩的门,好像有很多事就能出口了。
“宫先生,昨晚你答应纪书怀的交易,就是跟田百怡结婚吗?”
隔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宫墨寒的嗓音,听起来闷闷的。
“嗯。我答应他不全是为了你,你不用太在意。”
“嗯。”楚莜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背靠着墙壁站着,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布料摩擦的响声,他应该是在脱裤子。
“宫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的事情的?从到大我没有对任何人起过。”
他好像把脱下来的裤子扔到矮凳上,腰带撞到边缘发出轻响。
“我不知道你过去的事,只是在去酒店的路上查了一下网上的记录。”
楚莜莜心下了然,心里对他越发感激。
过去那些知道了她身世的人,要不就是鄙夷,要不就是不动声色远离她,只有宫墨寒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她看过那些记录,大多是她母亲怎么水性杨花,怎么背着父亲跟别的男人私会,最后又怎么拿着巨额财产私奔的。
宫墨寒随意的问一句:“你到底是不是韩事成和梅雅兰的女儿。”
她心重重的磕了一下,嘴角浮起一丝凄凉的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
她深深的吸口气,把心里涌上来的伤痛不停的往下压,
“也许不是吧。我妈是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动不动就背着我爸往外跑,去跟那个男人见面。谁知道我会不会是她和这个野男人生的。也是如果我真的是我爸亲生的,他又怎么会那么讨厌我,又怎么会把我赶走”
更衣室的门打开。
她嘴半张着抬起头,看到他平静深邃的眸子,像深邃的夜一样笼罩着他。
她紧紧的抱住自己,身子已经蹲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虚空,像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宫墨寒看她一会儿,伸手弹下她头顶,:“蹲在这儿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去床上躺着么?”
她眼神越发的委屈惶恐,好像在问他会不会嫌弃她的身世。
宫墨寒被她可怜的,像狗一样的表情萌到了,大手轻揉下她的头顶,:“你是谁从那儿来的不关我的事。按照合约,现在和未来的你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可是别人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
宫墨寒扣上扣子,往前走,:“这个世界上是与非善与恶都是在掌权者手里。我你是谁你就是谁,那些胆敢有疑意的人,我可以让他永远闭上嘴。”
他的背影带着身居高位者的冷酷和桀骜不驯。偏偏这种听起来有些狂妄自大的话,更让楚莜莜感到崇拜和安心。
“嘶你还傻蹲在那儿!”
“哦!”
她赶紧起身,可是没走几步,两条腿发麻,像无数的针扎一样,她赶紧停下来,一边捶腿一边嘶嘶的倒吸气,一步也走不了。
宫墨寒嫌弃的看她一眼,:“笨。”
“”
“有空多锻炼身体,不要受点刺激就病倒。就你现在的样子能照顾好豌豆么?”
楚莜莜两手揉腿,想起昨晚田百怡跟她话时,那双阴鸷的眼睛,觉得愤恨又很不甘心。
“宫先生,你真的要和田百怡结婚吗?会不会对你太不公平。”
宫墨寒坐到沙发椅上,:“我和她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生意场上只有尔虞我诈,没有公平不公平。”
“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他挑眉看她一眼,:“连我都救不了我自己,你又能帮什么?替我跟她结婚?”
他还能开得起玩笑,她心里愈发的纠结难受。
只能勉强挤出一丝自嘲的笑,:“如果能替你也好啊,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了。可是宫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豌豆该怎么办?”
宫墨寒抬起幽冷的眸子看她。
“如果你和田百怡结婚,豌豆就变成了继子,他还那么,就要和继母生活在一起我就是个从在继母的阴影下长大的孩子,那种渴望爱却无法被爱,还要看人脸色生活,我是再了解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把他交给我照顾,我就会对他负责到底。请你能遵守诺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田百怡欺负他,更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宫墨寒看着她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柔和又坚定的光亮。
“那你呢?介不介意做我的合约情人。”
她的心像被谁狠狠的拧了一下,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她挤出一丝微笑,:“现在孩子的事情更要紧。从和你交易的那起我就不会再在乎尊严这两个字了。”
她这幅故作坚强舍我其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个继母一手造成的。
“你过来。”宫墨寒对她抬下手,她腿好了些,忍着疼走过去。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将最近对宋氏集团实行的计划案给她看。
她接过手机,看到计划书里有个金字塔形的图纸,被线条分成了很多块,每一块都代表着宋氏集团的骨肉。
而位于金字塔底层的几个较大的业务板块,则被标注了瓦解的程序。
只要根基一倒,整个集团就像被洪水冲垮了根基的大楼,很快就会一夜倾覆。
宫墨寒看她眼里慢慢充满了惊讶和感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计划里的一步,每一步都会走的很艰难。但是你要相信,不论我去那儿,做了什么,是谁的丈夫,和你的约定永远都不会变。豌豆是你的孩子,这个我之前已经的很清楚,你不用担心。”
楚莜莜握紧手机,眼里有了泪光。
宫墨寒伸手想拿回手机。
楚莜莜不由得握住他的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合同工,还会照顾豌豆吗?”
他愣了一瞬,有点想笑,
“原来你一直把自己定位的这么低。”
“”
楚莜莜心被刺了一下,还没等深究他话里的意思,被他冷不防拉进怀里。
她惊呼一声,反射性的想站起来,可被他紧紧抱住。
“宫先生!”
她身子硬的像木板,听见他用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你比你想象的要好的多,不用总是这样妄自菲薄。我有一个必须要帮你的理由。”
楚莜莜疑惑的转头看他,“什么理由?”
“你看着我的脸。”
她脸颊发红,眼见着俊朗的五官离她越来越近,甚至能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
“有没有想起点什么?”他很严肃的问。
“没樱”
楚莜莜怔怔的,完全听不懂他在什么。
见她完全没有记起来的苗头,宫墨寒眼中的微光很快暗淡下去。随机填满了不甘愤懑的情绪。
他突然握住她的后脑,吻下去。
楚莜莜吃痛,想推开他。他却很快把手松开,淡淡的味道停留在两饶唇齿间。
他冷淡的:“男人想帮自己想要的女人,能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她嘴张了张,竟然无法反驳。
宫墨寒看着她的眼睛,沉声:“我可以理解你的过去,尊重你的想法,但是合约的事你可别忘了。”
“唔嗯,我不会忘。”
三后。
楚莜莜本以为宫墨寒和田百怡的婚事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定下来,她也好想想对策,看看能不能给他争取点时间。
可没想到这日一大早,张婶就咚咚敲她的房门,“楚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她睁开眼睛,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宫墨寒已经不在身边。
“宫先生要和田百怡订婚了!你快起来看新闻!”
楚莜莜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跑到门前开门。
张婶见她终于醒了,赶紧抓住她的胳膊:“你是不是和宫先生吵架了,怎么他要和别人结婚了!你快去看看吧,跟他好好,不要犯傻!”
楚莜莜心里头有点懵,虽然早知道他的决定,但是之前她还有点心存侥幸,觉得也许他会想到更好的法子躲过这一劫。可是没想到
她问张婶:“你在哪儿得到的消息?”
“电视里!现在还演着呢!”
“走,下去看看。”
豌豆正躺在沙发前面的摇椅上自娱自乐,一边啃手,一边把两条腿高高的翘起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
帝皇集团大厦正门口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宫墨寒站在记者中间,好多麦克风伸出来对着他的嘴。
“宫先生,这次您和田姐订婚,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宫家和田家、纪家正式站在同一个阵营里。纪高官是否会参加来年副委员长的评选?”宫墨寒好像对自己的婚事并没有什么异议,对那个提问的女记者:“婚姻是感情上的事,不会和家族利益,国家政治扯上关系。你可以问问我是怎么和她认识的,又是怎么走到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