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星仍自在生音乐社的气,一路都在诅咒那婆在大学找不到男朋友。
顾冲却在思索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对毕达萨摩斯系的敌意这么大?是音乐社肖雪的个人原因,还是大家都是如此?
为了验证这问题,顾冲特意又在路边随便找了两个社团测试。
一个动漫社、一个摄影社,一开始对方态度都好好的,一听他是毕达新生,就开始支支吾吾、拖拖拉拉,找借口敷衍了,总之都拒绝了他入社。
顾冲很郁闷。
报个社团都遭受这种待遇,未免有点太夸张了。
即便毕达系或者是系主任贾教授,跟学校其他系关系很差,也跟学生没有半毛钱关系啊,为啥这些学生也这么来事儿?
顾冲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找个九院“老鸟”问问。
念头才起,他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他想找的?
周益邦跟基尔邦英两个家伙,坐在道路最前方的一颗大树下,摆了张桌子,前面竖着“诗词社”的招牌,也在招新,但桌前门可罗雀,一个人影报名的人都没有,冷清惨淡得紧啊。
这两个当初接待顾冲进学校的家伙,这段时间再也没见过,顾冲挺后悔当时没加他们个友信,终于今天又碰面了。
“走,看看咱们的学长去。”
顾冲一指周益邦他们,拉着廖胖子过去。
周益邦老远也看见了两人,笑着招手。
“两位学弟,你们是打算给师兄撑场面来了?哎呀,太让人感动了……”
周益邦神情夸张,将他们拉了过去。
“嘿,顾兄弟、胖兄弟,好久不见!”
基尔邦英抬头看了一眼顾廖二人,招呼了声,眼睛又转向手中横拿的手机,游戏玩得正激烈。
“周师兄,没看出来,你还是诗词社的大文豪?”顾冲恭维道。
“鄙人不才,区区诗词社社长是也。”周益邦清了清嗓子,说道。
“师兄,看来你这社团光景有点不理想啊,怎么才俩报名的?”廖星星随手拿起报名登记本一看,不由笑出声来。
周益邦神色不变:“两位师弟来了,又多出两人了嘛……快快快,自己把名字写上,从此你们就是我诗词社的大将了。”
人话都这样说了,顾冲跟廖星星也无所谓,全当帮师兄凑个人气,便在本子上签了字。
随口闲聊一阵,顾冲才知道周益邦跟基尔邦英当完志愿者,又出去做了半个月兼职。
顾冲适时拍马,说两位学长真是品德高尚,无私为学校奉献。
周益邦跟基尔邦英两人却相视一笑,都有那么点猥琐。
“什么奉献不奉献,这叫‘抢占先机’!”
基尔邦英收起了手机,环顾四周,说道。
“你看看这一群刚回校的饿狼们,特别是打着社团名义招新那群魂淡,目标都是为了学妹,但是他们再快,能快得过我们‘小红帽’吗?哈哈哈……”
顾冲跟廖星星两人面面相觑——敢情他当志愿者是为了提早接触学妹?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其他招新的社团是魂淡,你们诗词社不也是在招?”廖星星很不捧场的道。
“我们是一个正经的社团,跟他们不一样。”周益邦义正言辞,“什么你们诗词社,记住,以后是‘我们’了!”
尼玛为了泡妹,当志愿者的主意都想得出,现在又是正经社团了?
廖星星已经不想再说话。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是不是想去参加其他社团,碰壁了?”周益邦察言观色道。
顾冲连连点头:“周师兄,我正想问问你,我们系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这些人一个个,一听我们是毕达的,就跟躲瘟神一样。”
周益邦轻拍顾冲肩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我刚进学校的时候也这样,你看,后来还不是跟基尔交上了朋友嘛。”
基尔?
顾冲愣了一愣,还是不太习惯这个名字,
基尔邦英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主要责任在那些教授老师,比如我们兰图系有个教授上课的时候,经常明目张胆骂‘毕达系跟贾老狗都是垃圾’,不知不觉,我们兰图系的学生也都觉得毕达的学生都是垃圾了。”
顾冲彻底给震惊到了。
试想堂堂的教授上课时,攻击其他系教授为“老狗、垃圾”,这是什么混乱的学风?
顾冲道:“这么夸张?他们为什么这样骂我们毕达系?”
周益邦一副这题我会的样子,将声音压低了很多:“行,为兄就简单给你唠唠这个问题。你们知道,九院当年的光荣历史不?”
顾冲跟廖星星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摇头。
“算了,当我没问。总之九院前身九数派,历史上也是牛逼哄哄的存在,后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落下去,为啥?
就因为学习九院的武学有三道门槛,一要求数理文化过关外,二武学资质也要不错,三是考进来了呢,还要适应九院的独特教学方式。简单来说,九院学两年,武功当其他同档次大学一年,但五年过后,我们基本会追上去,十年后,很大概率反超……”
“一句话,我们九院的学生都是玩‘后期’。”顾冲见周益邦解释得恼火,帮忙总结了一句。
“对对对,后期这个词,总结得很到位。可是你知道,现在这社会多浮躁,九院要求高、规矩多,人家能在其他学校学得更好、更快、更轻松,干嘛选我们?所以,九院的生源一年比一年差,不没落才怪。”
周益邦一副我心甚忧的神情。
廖星星挠头道:“所以说了半天,这跟毕达萨摩斯系有什么关系?”
“别急嘛,我还没说到这儿来。”
周益邦续道:“眼见九院没落,学校领导着急,也想了各种办法,后来有教授提出改革九院武学体制,引起了轩然大波,九院就逐渐分为了改革派、守旧派、中庸派三派,那斗得叫一个厉害!”
顾冲知道关键点来了:“我们毕达系属于哪派?”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我们哪派都不属于。”
“不是,一共只有三方立场,怎么还能哪边都不沾?”
顾冲很是不解。
基尔邦英耸耸肩:“这是我进学校两年了,都还无法理解的事。”
“基尔别说你,我都搞不懂。”周益邦叹道:“贾教授太独立独行了……诶,事先声明,以下的话,都是我从其他学长那里听来的,不代表个人观点,更不是我在背后说贾教授的坏话!”
顾廖二人赶忙点头,表示理解。
“贾教授有个绰号叫‘见人就咬贾疯狗’,他说话做事,只凭自己高兴,今天攻击改革派激进冒失、明天怼守旧派迂腐、后天又骂中庸派混吃等死,学校能有人待见他吗?
恨屋及乌,毕达系当然也没好日子过,加上这些年我们专业,无论从生源还是专业本身来说都不行了,今年听说差点被取消!很多想打击报复贾教授的人,一门心思就等着想整垮毕达系。”
顾冲跟廖星星听见贾教授竟是这么一个人,觉得头都大了,想到还要在他手下读四年书,更是“不寒而栗”。
廖星星道:“贾教授既然这么招人恨,在学校还没被人整垮,也算牛批。”
“你这就不懂了。”周益邦面露傲色,“贾教授人疯归疯,实力摆在那儿啊,起码九院前三的存在!”
顾廖二人闻言大惊,不敢相信。
顾冲追问:“不会吧?教授这么厉害来当毕达萨默斯的主任?他是几境高手?”
“贾教授出身就是毕达人啊,什么叫来当主任?相传很多年前他就是七境大师境上品,说不定,现在都上境了,境超凡境啊!放眼整个未国又有几个人?”
周益邦伸出两只手、根手指头,自豪而激动的说道。
顾廖二人目瞪口呆。
基尔邦英叹道:“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一个研究理论的专业系教授,为什么能这么强!”
“总之牛B就完事了,管那么多干嘛。”
周益邦摆了摆手。
“两位师弟,在学校为啥不被待见,现在你们都有底了吧?以后在自己放低调点,日子其实也没那么难过。对了,哥再提醒你们一句:找女朋友得趁早,趁着她们刚入校,没被老师洗脑太重、对毕达的偏见太深,不然等晚了,就只有像哥一样,打四年光棍喽!”
周益邦望天长叹。
顾冲跟廖星星现在哪还有心情想泡妞,只焦虑明天就要见到这传言如此残暴的贾又城,该如何相处。
“没事儿,贾教授虽然在外名声不佳,搞得像个有狂躁症的怪人,其实他对我们学生非常宽容、温和,就算我们要上天,只要不在学校捅娄子,他都不会管,毕达系就是这么自由!”
周益邦看出两人的疑虑,得意洋洋道。
他这话就有点让顾冲跟廖星星听不懂了,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