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强也并没有把钱江放在眼里,在他心里道合观只是有点威名而已,这威名还是源于道合观是老牌道观,年代比较久罢了。
而威名这个东西,怎么也都只是“名”,并没有实际意义。
所以,他甚至不把王羽仪和司陆当回事。
王羽仪和司陆算什么?胎毛都没脱干净的年轻道士。
尤其是司陆!之所以能当观主,是师父死的早!师兄们还都死绝了!
表面叫着什么司道长,其实连大学都没上过!系统培训都没经历过还叫什么道长!
eiui!真是笑话死人了。
这么想的肯定不止孙强一个,现在他身后道士们足足有十几个,而站在钱江这一边的只有零星几个人。
司陆看着事态发酵,依旧心态平和。
钱江不愿意:“这里不是你赚钱的地方,是修行的地方!也不是你镀一层金就能去坑蒙拐骗的地方!”
“你做个道士,不能广济德行,干什么事都向钱看,向厚赚,你压根就不是个正经道人!”
这时,司陆抬手打断了钱江,饶有兴趣的问:“道合观给你多少钱?”
“八千一个月包吃住。”
听完这句话,司陆脸色都变了!
“你确定是八千不是八百?”司陆问。
王羽仪扯了扯司陆道袍的大袖,暗中给司陆使眼色,可司陆没看王羽仪一眼。
“切!我可是宗教学本科毕业,经过传道授箓的正经道士!八百比搬砖的钱还少,哪能请来我这种高独士?”
这下孙强不是下巴扬到上,而是鼻孔都快扬到上了。
“哦……原来还是名高独士。”司陆紧了紧道合剑,转向钱江:“你们也这个价?”
钱江嗫嚅了一会,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没有上过大学,不符合他们的标准……不过比之前给我的薪水也多了不少。”
司陆点点头,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培养一个好道士其实是很困难的一件事,现在开道观的人越发多了起来,甚至道协还承认了一些个人工作室,这让道教的招聘举步维艰。
四师兄把一名道士的招聘要求细则化,提高点工资也无可厚非。
但这可不是提高一点半点!
司陆的心在滴血,可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他面向所有道士,负手而立:“佛有佛法,道合观也有道合观的规矩,如果有人不同意我下面的这段话可以直接走人。”
孙强的鼻子低零,不再骄傲地朝,仔细听司陆要什么。
“薪水呢分成两种,一种是接法事的道士,底薪两千加上法事提成,法事提成是佣金一般,道合观的委托佣金一般在两万以上,每个月都有34起委停”
“这种呢,你可以不起床,可以不晨跑,可以不诵经,但是每一起委托必须处理地干干净净,积极一点两三万的收入是很轻松的。”
司陆完,几个道士眼神闪烁,有些退却。
“第二种呢,一个月八千。”
司陆略微停顿,几个道士的眼睛亮了亮,“只不过要在一个月之内背会正源心法里的所有内容,卯时起床跑五公里,蹲两个时的梅花桩,拉伸诵经,一个步骤都不能落下。”
“生活作息,完全服从道合观的安排。”
几个道士抿了抿嘴,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来。
孙强的鼻孔也终于恢复正常,正对地板。
除晾合观的几个老道士,新来的道士们个个垂着头一言不发。
司陆这种划分其实很合理,有本事的观里捧着你,一万两万都是钱,况且当初司陆的委托费用也是均分的。
没本事的,就要遵从道合观的规矩,卯时起,戌时息,一分一毫都不能改变。
孙强依然还是不服气,他指着司陆:“你这是朝令夕改!当初招聘并没有这些。”
比起孙强的暴跳如雷,司陆行若无事:“当初给你包吃包住八千块,五险一金全包,现在依然如此。”
“但是这些职责你应该提前讲好!如果当初有这么多规矩,我们压根不会来!”
孙强继续同司陆理论,略微有些理亏。
他当初来道合观是因为道合观是大观,而且工资待遇也是这些道观里最好的,其他道观都是四五千块钱,只有道合观能实现年薪十万,刚好自己也符合要求。
一听这句话,旁边的钱江不乐意了:“这是道合观!你爱来不来!缺你一个不缺少你一个不少,你要是想多赚钱你去跟五师父处理委托啊!没点本事张嘴哔哔倒是能耐!”
孙强都不把司陆放在眼里,怎么会搭理这个烧火厨子,他顶着膀子上前一步:“我没本事?你有?你有什么本事?”
钱江走到梅花桩旁边:“至少我能蹲两个时!”
孙强不屑:“你也就会点体力劳动,没什么脑子!”
孙强这是在诋毁钱江没上过学,没脑子。
可虽他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是师父从教育他的就是生而为饶大道理。
虽没学数理化,可从打到学在脑子里的都是道德经,三洞真经,四辅真经这种老祖宗传下的道教经典,岂容他人置喙!
可没上过学一直都是钱江的心病,时候不爱学习,长大了才知道文凭的重要性。
这不,连道合观招聘道士都要专业对口本科毕业。
钱江这么一想,气焰熄了一半……
司陆看出钱江略带尴尬,他面向孙强:“当初不回来现在也可以走,道合观不留又不守规矩,又没有本事的人。”
孙强三白眼一翻:“你胡,黄毛子,谁我没本事?”
他现在破罐子破摔,左右也不想在这道合观呆着,每跑五公里,当培训特种兵呢!
司陆随便点了一名孙强身后的道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那你算算他这七八月份的运势,相面,茭杯,铜钱或者龟壳你自己选。”
如今八月过半,司陆这是算已然之事,所测正误所有人都能分辨。
孙强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退却,可话已经出来了,硬着头皮也要上!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对月牙状的茭杯,棕褐色横纹,看质地是一对不错的法宝。
但是这对茭杯表面生涩,不光亮,不圆滑,乍一看便知没怎么用过,挂在身上纯属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