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在和不在也没什么区别，每天去排队领自己那份东西，一份全的，一份看着给的。

还是有一些生了小毛病的人来找袁缘。口腔溃疡，身上的疹子脸上的痘，鼻塞喉咙疼或者一些小伤口。一瓶水的报酬看似有些昂贵，慢慢抗到自愈又有些难受，等恶化到值得一瓶水去换又有点作孽。

小病议价者源源不断。

但是，伤口这种直观的就算了，腹痛脑热之类的是不是小病我真的看不出来啊。况且，这个“小”该怎么定义呢？我看着定行吗？

这事还因为袁缘顺手帮过一个虎口受伤的人，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最后收了人一块饼干了事，小伤的价算是定下来了。

“缘，你看这个。”来人翻开嘴唇给袁缘看，“我这个是溃疡是咬破了，变成溃疡的。你就当小伤给我治了吧。你看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啊，特别疼，说话都疼。”

那你别说话啊，我都快听不清你说什么了。

“你给我治一下吧，治一下吧……”

“行行行”

“啊”

袁缘挥开他的手，按照印象，在嘴唇右下一点的地方，狠狠按下去。

“啊！”

“看看好了没。”

那人舔舔之前长溃疡的地方：“诶？好了，真厉害！我去给你拿饼干啊，等着啊。”

“不用了，不用了。”小袋装的饼干可没那么多，到时候你们拿来不知道从那拆开的，左一块右一块的，我吃吗？

“那个……以后表面上能看到的，不太严重的都不收费了。看不到的我还是界定不出小病大病，就这样。”

之后门前的热闹便和谐了很多，多是来找她治小伤的，偶尔还会有人塞一两块糖给她，一天就有了五六颗。

晚上做了煎饼，得再排一次队。虽然没鸡蛋也没蔬菜，味道还是不错。

这次领到了两份，两人竟都有些吃不下。

“天气也没那么热了，留着当明天早饭吧。”

袁缘看看自己的齿痕，扎紧了保鲜袋：“说起来，那帮负责做饭的还真厉害，有材料什么都弄的出来。”

“嗨，摊个饼嘛，简单的很，我也能做。”

好好好，你们都厉害。

无聊的靠在被子上：“哎，就又到睡觉时间了？”

“不是还要走一走吗？”

“对对对，走一走走一走。”袁缘还是陪着一起，督促妈妈保持速度，走够时间。

“袁缘”模模糊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袁缘盯着妈妈的脚看，没有注意。

“袁缘”

“有人叫你。”

袁缘眨了下眼，看向门口：“是吗？”

“估计不敢进来吧，你出去看看。”

还真是有个人，离着门口七八步远，也没找个门里人能看见的位置站，只能一步一步加大音量了。

“怎么了？”

“有，有人发烧了。”

“走吧。”

“那个，人，有点多。”

“嗯”

“能，能打个折吗？”

“不能。”

来的是一个有些瘦小的男生，年纪不会太大但至少也是成年档，走进了看也能比袁缘高小半个头。现在被两个字逼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不，不是，最开始发烧的是黄婷啊，她指不定是被张浩泽传染的呢，这样也要收原价吗？”

看来这个黄婷就是那天守着张浩泽的人了，他老婆吧。

这跟收不收原价有什么关系？

“是啊。”

“二十多个人呢，一次收二十多瓶水，你好意思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你砍价的技术也太差了吧？谁找你来的？

“有水喝，要好意思干嘛？”

瘦小男生还想说什么。

“先去看看吧，我还不一定能治呢。”

袁缘第一眼就看到了黄婷。实在是认识的人太少，这么个熟人太打眼了。

黄婷看到袁媛还笑了一下打招呼，袁缘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便是例行公事的，看。

一巡后：“能治，拿水来吧。”

“二十七瓶水吗？”

“一人一天份的食物可以抵一瓶。”

旁边有人咽了口口水：“我们，拿不出那么多啊。”

“是啊，现在分配越来越紧，谁能存的下东西。”

也是，水都快维持不住一人一天一瓶了，领饮料也没了二抵一的说法，雨水处理费劲的要死……

“那，明天再给也行。”明天发完东西再来拿吧。

病呢？现在能治不代表明天能治啊，把人放坏了我估计会被打死……

能不能跟宋大爷商量一下，提前把东西提出来给我？

还是，先治了？迄今为止没有人赖过账，应该……

“一定要拿到东西才施救吗！”过长的沉默似乎惹怒了路人，终于有人出声。

“啊？”袁缘在人群中找到质问自己的人，“呃，是啊，当然是希望能先收到报酬，再……”

听到这话，周围人的表情都变了，站的最近的一圈脸上满是担忧，外围的则全是愤怒。这下袁缘这种智商麻瓜情商傻瓜也知道不对了，赶紧闭了嘴。

哇，表情这么吓人？

我今天治，今天治行了吧。

嗯……怎么办？直接动手还是等他们开口？

袁缘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的看了围观群众一圈，然后低下头，偶尔抬起一点刚够看到旁边病患的角度，像是不打算再与人交流。

“之前你说小病不好界定，我们总不能咳两声流点鼻涕就浪费一瓶水，不少是抗成现在这样的。”

“最开始发烧的是黄婷，你认识吧？”

“那是张浩泽的老婆，八成就是张浩泽传染的。”

“不是还说张浩泽发烧有可能是你那伤没治好吗？”

“说了外出组免单，这种外出组连带的呢？”

有一个人开了头，大家就都跟上了，吵闹的样子不似是想表达自己的意见，倒感觉在单纯的发泄情绪。

袁缘理出了其中不想按自己定的标准支付报酬的意思，其他的，有没有道理都只是为此而牵出的理由。

“那，各位的意思是？”打几折？

几折我都不想打啊！27瓶水有什么拿不出来的！当我没进过仓库吗？你们一家人省不出一瓶水？

这下反而安静下来，先头话说不完那几个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能拿主意。

袁缘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改着报酬清单，寻摸着这栋楼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抵用。

病人家属被推到最前面，聊着能拿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