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云积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又人看了眼天空,低头继续运货有人看了眼天空,我去这是什么玩意儿?
阙凡浊从泥沙堆里爬出来,和着水的沙子比干燥的承重许多,起身那一下,阙凡浊有了一种身陷沼泥的感觉。
回头一看,刚刚挡在在即脸前面的是,装甲的一部分?
阙凡浊在七八米外搜寻到装甲散了一般的公孙良宥:“你这是,怎么回事?”
手臂没剩两个零件儿了,腿部衔接处汩汩往外冒着泥水,脑袋上倒多了半边仅有骨架的面具,遮着单眼和嘴,。
公孙良宥眉头一皱,泄了气似的将清理到一半的机械手放到地上:“应无虑,是个大法师,是吧。”
“呃,是,是啊,怎,怎么了?”关于应无虑,阙凡浊不敢随便答,之前固永安这么说过,肯定一下没关系吧?
“超级强啊”公孙良宥喉头向阙凡浊展示被泥沙卡死的装甲关节,然后重新拿起机械手臂进行清理,“改造法师,是吧?”
还以为沧浸放弃了法术改造人的技术呢。
后面这句公孙良宥没说,其一是因为应无虑是固永安的搭档,所属冒险者协会,没听说跟沧浸有什么关系其二,就算任言不在场,永夏的护城守卫找沧浸的护城守卫讨论那段历史的相关话题,也是智商情商都不要了的丢了脑子的行为。
正好这两项阙凡浊都不怎么清楚,两个超级尴尬的话题撞到一起,他选择沉默。
公孙良宥一手拿住机械手的最后二指,一手拉住前臂上端,用力拉扯,发出像卡壳关节的锈处被暴力锉损的声音,手部从前臂上分离下来了。
这样可以吗??!
阙凡浊的老家还在用土灶台生火做饭,唯一一柄据说铸造工艺很厉害的重剑,是魔族讨伐时期留下来的,他天天背在身上,跟普通的重铁块没什么区别。刚到沧浸,感觉这些机械啊、仪器啊都是非常精细的东西,摸一下就容易坏。
可以这么粗暴对待的吗?你那手部装甲,已经不打算要了是不是?
“这么说有点推卸责任,不过,这身装甲不能运行的情况下,我的战斗力基本为零,你要是休息好了,赶紧去看看那个应无虑吧。”
“啊!那家伙还在闹事!怎么就被控这么久!”阙凡浊大喊大叫着扛上剑冲出去。
“那个,你知不知道方向……”
“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吧!”
“我当然也知道最热闹的地方是啊……”阙凡浊碎碎念地跑开了
毕竟是唯二的留守战斗力,中间有人来找过他们,阙凡浊的脸和公孙良宥的大部分装甲就是那群人从泥里挖出来的,看到两人都歇菜了,这帮人只好自己想办法,说找了点强力镇定剂还是什么,鼓起勇气要制服应无虑。
公孙良宥望着阙凡浊边跑边掉渣的背影远去,脑海里浮现出他一剑敲飞应无虑的画面。
这个人,不是家里代代都是女人在管事,面对女性会有点怂吗?完全没看出来啊。
不过他好想还是部族族长来着?怂可能是谣传,明星和任言对她的态度也不像对着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协会妹子。
不能怪小良宥,在应无虑赤手空拳使出高阶魔法的时候,他的职业嗅觉就将应无虑与沧浸城绑定在一起了。
法术人体改造曾经是风靡大陆的大热门,但能有这个技术的……
公孙良宥又回忆了一遍应无虑的身形和魔力波动。
只有精灵族和沧浸主城。
“怎么就被控……”明星也用过这样的句式,而且包括堂正,没人觉得阙凡浊那样打应无虑有什么不对。
你们很熟?还是这个姑娘真的结实,打不坏?
现在是下午两点,依上午的天气看,应该阳光正好,肥肉拿出来能烤冒油的时候,公孙良宥的周围却不甚明朗,半死不死的天亮着而已,太阳的存在感不是很高。很奇怪,沙漠上阴成这样是很少见的。
难道是要下雨了?
区区镇定剂怎么可能绊倒应无虑,不说他们没打中,就算打中了,也不会有太大效果。
装配麻醉枪的青年从沙子中将头拔出来:“这人怎么回事啊?尽盯着一般民众下手!”
随行的永夏工作人员早已红了眼睛,应无虑靠一双看起来像养尊处优大小姐从没干过活的手,和随手捡的拐棍箱板,从物资帐外一路杀到阵地医院。如举枪青年说的,只挑一般民众下手,两击必杀。
瞄准、发射。
这次应无虑没有粗略地避过,她倾斜身子,抬手抓住了镇定剂,反身扔回去。
早已没有那么多人敢与应无虑对峙,他们掩护不在追杀路径上的民众逃走,把追杀目标完整地暴露在应无虑面前。
天色越来越阴沉,终于,乌云凝结出水滴落下。
第一个被雨打到的人抹了抹脸,没有在意,紧接着四五滴水落在他的发间、鼻头、下唇、领边和侧脸,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才知道,下雨了。
一秒钟前,秦镇海还有跟应无虑拼了的气势,就算再重伤老迈,因疼痛和激动不断颤抖,他也没有放弃,观察思考着,有没有连同应无虑一起带走的方法。
一秒钟后,一滴雨落在他的脸上,他摸着这滴水,知道它跟普通的降雨不同,跟以往沙漠里出现过的降雨不同,跟以后他制造了源头并希望出现的降雨也不同。
理论上来说,通过仪式召唤来的是不能被法师,在准确一点,不能被魔法调动的。但是现在,一天一夜之后,不符合气候规律的,由新生成水域引发的降雨出现了,就打在他的脸上。
秦镇海手脚一软,如同两分钟前的司寇仲均一样,跪在应无虑面前,抬头看着她,他没像司寇仲均那样透过应无虑寻找什么,甚至觉得那些缠绕在应无虑身上的黑气特别碍眼。
应无虑举起不知道从那拆来的担架边杠。
秦镇海深深地将这一画面印在脑海:“人鱼……皇族!”
阙凡浊冲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镇海震撼又痴迷地看着应无虑,嘴里念了四个字,可是距离太远,来不及了。
“噗”骨肉绽裂的声音应边扛挥下响起,钝器挥舞纸人躯干断裂,真实可怕的力道。
“等一……下!”阙凡浊从后面扣住应无虑的双肩,应无虑利用手臂最后一点活动空间掷出担架杠子,扎穿秦镇海的胸口。
“卧槽!”阙凡浊被自己的音量吓到,改小了再骂应无虑,“你怎么还鞭尸呢!什么兴趣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