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有素的人员和设备齐全的医院，自然不可能被一个只站在原地的人看到什么。不过她心里也有了猜测：“是辛霜？”

陈誉没有异动，很正常的回答问自己问题的人：“什么？”

索菲笑了：“协调组的，就算是新人也会演戏啊。来的是辛霜吧，不过以前进的都是心理科，终于耗到精神科来了？”

陈誉继续应对，装着反应了一下：“相信院方也签了保密协议，还希望副主任以后也……”

“行了行了，不玩你了，走了。”

陈誉感觉这些事都得赶紧报告，火急火燎赶回了办公室，最后发现何羽是不能见客的状态。

“在接受灌输？”那两书库的资料吗？那得躺到什么时候？

“嗯，还有四十分钟，等等吧。”组医回头看到陈誉的表情，“怎么了？有急事的话可以现找办公室里剩的人商量商量。”

“不用了，等吧。”

何羽半个小时就出来了，表情有点像胃病犯了，意识是清醒的。

“辛霜申请腺体摘除手术，说要离婚。”

何羽揉着额头：“就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回去吧，我来办。”

“我……没有第一时间答应，然后他情绪失控了……”

何羽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因为头晕踉跄了一步：“这事告诉加里了吗？”

加里？哦，辛霜的lpha：“说了，家里被他砸……”

只听了两个字，何羽飞奔出门，直往医院。陈誉都费了些劲才勉强跟上。

“精神科还是心理科！”

“精神科。”

何羽应该是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什么权限，所有的门见她就开，还一次就着对了辛霜的医生：“辛霜被人接走了吗？”

“是啊，他的lpha……来接的他。”医生望着何羽离去的背影，长发肆意飘散，应是很挡视线了。

何羽一直一言不发的输字与黑客联系，到车上才没忍住吼了一句：“所有权限我来搞定！不计手段！查！”

陈誉今天听了不少怒吼，已经不会被吓到了。但是自己，好像闯祸了。

何羽开车，在不知道辛霜位置的情况下并没有往他们四圈的住处去。陈誉想问，看了看何羽，还是忍住。

脸色不难看，表情不狠毒也不焦躁，只是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没有声音，看口形是“装什么良民”、“听不懂人话”、“以为老子傻”等等。

还有几个骂人的词，我看不懂。

也就看何羽骂几句人的功夫，黑客发来了定位。

何羽选的方向是对的。

辛霜“失踪”二十分钟后，被两人找到了。

强行破门，人两口子躺在床上，加里把辛霜抱在怀里，一手护着背，一手轻抚着头。辛霜闭着眼晴，神情平静，似是已经睡着。

加里看到何羽，将放在辛霜背上的手伸到他下颌，轻轻抬起他的头，想把另一只手抽出来。

何羽抬手给了加里一枪。

“组长！”

辛霜突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起来，“嘭”的一声撞到衣柜上，连滚带爬缩到里加里最远的一个墙角，抱着头发抖。

何羽一步一步靠近他，到一个辛霜开始抽泣的距离，蹲下身子：“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哭都不敢用多少声音，可眼泪一往下掉就再也止不住。

何羽又试着往前进了一点点，就看到辛霜硬是把已经团到最小的身体又往里缩了几分，于是退开这点距离，向陈誉一挥手：“把这家伙弄出去，放到看不见的地方。”

单臂扛起冻僵的lpha，往门外去，遵循组长“看不见的地方”的命令，扔进了浴缸。

回到房间，辛霜已经扑倒何羽怀里，哭得快要厥过去，不停地质问她为什么不来。何羽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不停地道歉，语气诚恳，三四十遍都不见半点不耐烦。

直到辛霜哭累了，没力气再喊了，抱着何羽的腰，脸埋在她胸口：“我今天特别想见你，你怎么不来？”

“对不起，你再叫我，一定是我来。”

陈誉好想出去，到看不见的地方去陪陪那个lpha。

“组长”陈誉叫住了一路都在低头看资料何羽，“对不起。”

何羽转头看他。

“现在的情况，全因为我没按上级指令……”

“是我的失误。”何羽打断，低头继续看资料。

走了两步，发觉陈誉还跟在身后：“今天辛苦了，下班回家吧。”

陈誉觉得何羽只是想把他支走，回办公室耗完剩下的两个小时下班时间。

“情况怎么样啊？”组医见他回来，匆匆下了老婆要他买的菜的单，一路跟到了办公室。

陈誉回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理不出头绪，半分钟没回话。

“不好说啊，何羽什么反应。”

“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现在一个人去……不知道干什么了，把我支开。”

“支开？”

“是啊，叫我下班。”

“那走啊！”组医突然兴奋，一拍大腿，邀陈誉一起走。

“啊？”

陈誉还在不解中，组医一把拉起他，切断电源，锁上自己工作间的门，带着陈誉往楼下走。

“等……”

“等什么等，组长都说可以下班了，你在那耗着什么意思啊？”组医将陈誉留在电梯里后便不再理他，打开通讯开始发消息。

不一会儿，一组有动静了。

组医：今天提前下班，没事儿的回吧。

小武生：没用，我这到天黑了都完不了。

黑客：我弄不好要通宵。

大武生：那我就直接回家了，本来还想在这蹭顿饭就不用回办公室报到了呢。

维尼：混账啊！陈誉呢？陈誉什么情况？

组医：陈誉在我旁边，哈哈哈哈哈！

何羽：“半年？你在跟我开玩喜啊？”警局的服务窗口外，何羽撑着隔离玻璃外的台子，朝里面怒吼。

窗口里，分局局长雷钧亲自操作着保护申请，一旁看着的小片警战战兢兢，立正姿势都不敢歪。

雷钧拿下叼在嘴里的烟，朝窗外指指：“你才在跟我开玩喜吧，这点证据，跟凭空申请保护有什么区别？都能下来半年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