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过弯,刚提的速又被限制下去。
离城门已经不远,以列车的速度,相信很快就会到的。
然后又转了一个弯。
“这段路这么曲折吗?”应无虑一直很着急,身体状况不便于表现而已。
“不应该啊。”固永安也觉得不对,往驾驶室去。
正好一面墙迎着车前窗过来,逐渐阻挡整片视野。
念与栖拉动操纵杆,车头转向,一个比任言稳无数倍的过弯,整节车完美避过障碍。
但是行进越来越慢了。
“这是?”
念与栖甩开操纵杆,捂住耳朵物理屏蔽固永安的声音,指尖触到头皮的一瞬忍不住疯狂挠蹭起来,终是从马尾当中,抓出了足以挡住脸的碎发。
她此刻无颜面对队友。
环境幻术,不怪你啊。
固永安这么想着,不过说还是免了。在念与栖,或者说在许多职场新人眼里,固永安根本不会说好话。
“开条路出来吧。”阙凡浊拔出重剑。不早点准备,他怕没有机会了。
“之前没抓的人,你现在还能够到吗?”
好的,机会又没了!
小阙好想把剑扔了哦!
“得拆房子。”
“拆多少。”
应无虑沉默片刻,撇撇嘴:“怎么了?”
这是要拆一座城吗?她居然主动放弃了?!
“环境幻术,前进道路上不断刷新障碍物,不知真假。”
“直接开一条路出来估计比抓人要拆的房子少。”
“要那两个使幻术的小子,有用。”
应无虑将手抬到与肩同高:“扶我起来。”
任言和固永安照吩咐把应无虑扶到驾驶席后,应无虑趴在席位靠背上,一手绕前,轻轻捂住念与栖的眼睛上:“我不清楚哪里有房子,谁出去开个路?”
虽然有点气,小阙还是跳上车顶,摆出开路的架势。
“你往……”应无虑指了个方向,忽觉不太对,改用指尖放在念与栖下颚与脖子的连接处,配合捂着眼睛那只手虎口旁的肉厚处,推着额角,带动念与栖小心地转过一个角度。
“这个方向,能感觉到吗?”声音随着动作轻柔起来。
“嗯”念与栖手下一动,列车掉头,完美契合应无虑所指的方向。
“然后呢?”固永安问道。
“然后我就可以开始抓人了。”
“他们还在水里?”
“时常换方,途中会下水。”
固永安走到车厢后方,打开门:“这不作死吗?”
果然,一个接着一个人被水流甩了进来,车厢最后还是湿了一片。
固永安拎起角落里关静闭的一号犯罪嫌疑人:“看见用幻术那俩小子就喊停。”
刚离开静音区,有些找不回正常说话的感觉,用点头表示遵命。
固永安将应无虑扔进来的人一个个绑好,放整齐,任言也来帮忙,明星不敢离开,远程给到处乱窜的加负面状态。
“停——!”
嚎了声破音的,应无虑撤开念与栖眼睛上的手,应声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念与栖要稳住小水车,暂时没空去看她。
固永安数着人数也差不多了:“不用停,都请上来坐坐!”
应无虑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两人提到车里,呼吸就这么急促起来,难以平复。
幻术解除,阙凡浊也从车顶上下来,固永安把手上的活儿丢给他,跑进去看应无虑。
“怎么了?”
应无虑有点愣愣的,眸中混沌浑浊,细小的动作似乎都是不自主的肌肉抽动造成,意识已然失措。
这边没出什么乱子,那她的状况就只能是因为……
“呃——”这口气吸得太急,打了个小咯。
应无虑看清眼前的人,躲开固永安触到她脸上的手指,一直捏紧的拳攀至胸口,拳头的五指包合处往里按了按,莫名疼痛泛起,心慌意乱平复了些:“不知道。”
说完不知道,又瞎补充起来:“戴琼被拆成两半了。”
“嗯,跟这个有关系?”
“我不知道。”
按这么些时候相处下来的感觉,小应是个傻孩子,有点二,一根筋,不少比是非更宽泛的观念都还停留在非黑即白的阶段。这也造成了她好骗这个优点,不过惊慌失措这种可爱的状态就不该出现在她身上了。
“冷静下来,还要靠你找她呢。”
应无虑看着固永安,咽了口唾沫,再张开嘴。
呼吸还是平稳不下来。
算了,不去管它了。
出去清了清位置,保住应无虑之前坐的那块地儿,再把人抱过去。
“交代吧,谁?让你们在这干什么?”
任言、明星早就发现,这些人里有不少熟脸。应该就是在城内,不知用什么手段,拉拢起了一帮还算有点本事的人,放在这坐拦截的工作。
这些人当然也认识他们两个,还认识尚未混到脸熟的阙凡浊,更有不少人认出了带着妹子的固永安。
妈的,什么情况!?
在座的都是看得清阵容的人。
这就好比躲在学校附近的小巷准备勒索路过的熊孩子,结果引来一支荷枪实弹的特种部队。
交代,什么都交代!
“不知道谁,跟我们老板谈好。”嘴快的冲在前面说。
“我们也是。”、“我也是。”
嘴慢的跟在后面附和。
“让我们在这拦着所有往南门去的人,那边出去就进山,没有避难的从这走!”
“对!”“四点以后就没看到人了。”
“天黑以后,对面出来个骚包男,把外套脱了一扔,天上就出来那个东西。”
“那东西已经撤了。”固永安从这插了一句,一车厢的人都有点蒙。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们,合作伙伴已经跑了。”
“什么时候撤的?”阙凡浊蒙的是这个点,他在外面呆的最久。
其实就是不想听一堆人叽叽喳喳。
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己方的猜想,敌方的布置,俘获的信息,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
希望能导出正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