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紧外面,有发现说。”固永安布置应无虑的下一步工作。
应无虑非常听话,调动上半身,从各个角度往外看。只是那状态,实在不像能有发现的样子。
固永安在她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冷静!”
“嘶——”应无虑眉头一皱,清醒了些,“好。”
然后小口喘气,安静盯着着窗外。
距城门越来越近,道路宽敞起来,四周景物只有更模糊的轮廓。这不是靠目力能有发现的能见度,但每个人都在等待她给出的结果。
应无虑一个激灵,猛地抬头。
有空中行空能力任言都要冲出去了,只是行进的列车中,没有辨明应无虑找到的方向。
“在哪?”固永安问道。
“在……,在?”只是一闪而过,再怎么也找不着了,应无虑急得手指嘴唇都在发抖。
“冷静”固永安用力按下应无虑的肩膀,“现在全靠你了,还在城里对吗?”
应无虑马上点头:“对”
固永安喊住还没来得及减速的念与栖:“直接冲——,把门儿堵上,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许是寻路机制的问题,小水车并没有撞向城门,而是车头翘起,竖直往上攀升了一段,终摆脱不了地心引力滑落下来,斜挂在门栏上。
后门一直没关,被绑得整整齐齐的伏犯挨个滑出去
固永安带着应无虑,任言、阙凡浊在前两侧开道,明星陪着念与栖倒车。
这队人还是照着之前测节奏,继续搜寻作业。只有探测器慌了很多。
“往前走一走?”固永安轻声问道。
应无虑找到固永安衣袍一角,攥紧了以后才答道:“好。”
她始终将这一角紧紧攥在手里,像只神经质的小猫刚来到新家。紧张兮兮地,战战兢兢地,有些一惊一乍地观察着周围。带着她的固永安,每移动一步,都要迎来一次惊诧。
直至十几步后,目光盯在一个地方,呆愣之中,之前始终稳不住的呼吸也静了下来。
任言瞬间明白过来,利用其机动性,一跃而至应无虑所看方向。
踏破落脚房顶,又从高出看到一条小船正往城门的反方向去。
直接俯冲而下,力道险些将小船掀翻。船上二人带着一个长条形箱子,一动也不敢动。
固永安背着应无虑赶到,这次应无虑不在满足做一个搭载导航,身体不住地前倾,一副固永安不往前走,她就从固永安头上飞过去的架势。
终是将人引到船上,动荡过后的船底还有些积水,固永安也只能跪趴下来,让应无虑够到那个长条手提箱。
船上的二人想拦,被从天而降的杀神镇住不敢说话,更不用说他们还认出了固永安。
盒盖掀开,里面是一截鱼尾。
海滨城市的菜市场里也不好找的大小,泛着一看就不是凡鱼的鳞光,死气从断口冒出,丝丝缕缕缠绕到尾鳍,却替不了溢出的血液,血水混合物沾满了尾身,也在盒底累出半层积液。
应无虑能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却丝毫不顾忌情形诡异,直接上手贴在鱼尾上,为确认又加了一只手,换不同地方摸了几下,似自言自语的念到:“还有救,还有救还有救……,还有救!”
最后一声叫醒了自己,然后才想起来该干什么,抬起手就要将箱盖按下,任言动作快,及时拦住了。
“啊?”应无虑怔愣抬头,不知道为什么被拦。
这状态真是让人担心。
任言把她的手从鱼尾上拿下来,牵出盒子外。等应无虑看清楚眼前情况才收拾好手提箱,随其余人一同赶回车上。
固永安看见城门边上看着一众人的明星:“都不要了,减轻负载!”又冲着他旁边的念与栖,“想办法把车倒出来!”
“就是倒不出来才在这泡着的!”念与栖坐在原地扯开嗓子喊,她已经甘于当一个只会开车的司机了,反正从试验品开出基地的一瞬,事儿就已经超出了她能担责的范围。
应无虑慢悠悠的抬起有些发软的手。
“嗵!”一声巨响,阙凡浊从水中腾起;“嗵!”又是一声,墙皮碎石滑落进还未平复的水花,借力的人已腾到车顶之上。
重剑出鞘,宽面为刃,半月落下。
震耳的金属撞击声直穿入脑,整节列车应声滑下,落在了水面上。
固永安第一个上车,把应无虑放回原位。
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熟悉环境?
任言也在旁边观察应无虑的情况,应无虑眼里只有他手中的箱子。
给给给,当然给。
任言想将箱子贴着应无虑放下,应无虑直接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
她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我需要冷静一下。”然后抱得更紧了。
果然,车上人齐的时候,血水就从箱子的缝隙中渗了出来。
应无虑从箱子后面抬起眼看向固永安,眼中有三分恳切,一份愧疚,可怜巴巴的。
“没事,你指个方向出来,之后想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应无虑翘起右手食指,转过一个角度,对准了任言。
任言还以为找他有什么事,就听固永安一句:“原路返回。”
方向还是龙呈酒楼,只是这回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来。
阙凡浊嗅觉不止对实质物敏感,他还能闻到发臭血水以外的味道:“小心被死气入侵……”
不忍心去夺那救命稻草一样的盒子,只好小声叮嘱。
“没……”没事儿,我可以给她净化。
明星想了想,还是别说话。人不一定愿意让他净。
应无虑始终紧抱着箱子,额头或侧脸也交替着贴在上面,勾住边缘的指尖紧到泛白。
“中心塔在龙呈以东布置了人,不是只能干等到我们过去。”固永安又念出了任言凌空写下的四个字,“救人优先。”
“嗯,谢谢,真的非常感谢。”虽说之前直接提过要求,还给出了条件,但那比起谈判更像是闲聊。应无虑真的非常感谢他们能把救人放在第一位,可是她没有力气再做更多的表达了。
“感觉到什么了?”
没被打,没挨骂,出门有人背,路都不用走。这么不对劲,只能是因为与戴琼的感应了。
“你是不是不能一直抱着这个?”
“让我抱着它吧!”
固永安还没碰到那个箱子,就被应无虑躲开:“不然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说个事儿啊!”念与栖的声音忽然打入环境,她好像有点紧张,最后一个字都喊破音了。
车厢里的人向前看去,有驾驶席遮挡,看不到她的表情。
“脉轨有损坏,不知道还能开多久。”
“有修复办法吗?”
“能不能估计一下,能开到哪?”
“不是说不用供能自己跑的才叫列车吗?为什么有脉轨?”阙凡浊开口,画风都跟前面的不一样。
明星捂脸仰天:“不用供能不是不用能源,不用人、为、供、能,它是靠……”
“行了,有时间再补课,先想想后面的路怎么走。”固永安到旁边问了念与栖一句,“这车沉底了泡几天,有什么大影响吗?”
念与栖想了想不知多久以后,退水的街道上,试验车以非常不雅的姿势倒在大街上卡在楼中间,崩溃的伏到操作台上:“我特喵的为什么要留下来值这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