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凡浊意外的好说话。
前面的划船是,现在的逛街也是。
尽管他坚持认为应无虑现在就该躺着不动,等自动回血,应无虑多坚持几下,他还是会顺了应无虑的意,一脸紧张的陪在旁边。
“那个,行,行不行啊?我背你吧?”
应无虑将固永安的披风拎在手里,脚步轻快:“没有禁锢了,背着更容易变形。不用离我这么近,不会摔倒的。”
“停。”
应无虑停下了,阙凡浊从她身后绕到她身前,对着几步外的仓库大门:“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有必要吗?”应无虑扫了眼他们的来路,抄着家伙的小弟铺成路边景观。
全都是在转瞬间失去意识,完全不用害怕仓库里的人被惊动。
阙凡浊把手掌横放在门上:“你,别再跟人动手了。”
“昂——”其实一路上阙凡浊跟老妈子似的千叮咛万嘱咐,应无虑一个字都没听,也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只要不动腿就可以……”
“谁在外面!”听隔音效果,这门板应该挺厚。
“我来动手,你来问,行吗?”
里面招呼了两个人卸了门闩,推门,被阙凡浊按回去。
门内立即响起品类齐全的花式叫骂,不知道几个人在和阙凡浊角力,门边发出零零散散的敲打声。
阙凡浊还在等着应无虑的回答,大有一副你今天要是不答应,这门儿就别想打开了的架势。
应无虑点头:“行,行的。”
一个闪身,门内人哗的一下冲出来,有几个正好滚到应无虑脚边,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向阙凡浊冲去。
地头蛇当然得认识地方守卫,有人认出了阙凡浊,大喊一声后,一群人只是上来将他围住,像个围观摔倒老人的圈子,保持着安全距离。
屋内桌子上的老大们整理好表情,拿出气势,示意小弟放阙凡浊过来。
“不知中心塔找……”
阙凡浊的计划是这样的,先把所有人聚到屋里,一记震地放倒,跑得动的再打。
还没聚完怪,应无虑就冲进来了,屋内水箱里的水和她一同出发,分股从缝隙中穿入隐藏在层叠帘布后的另一出口。不多时,一个身材过分矮小的褐皮地精被水流拖回,甩向墙壁。
流水卷着一个铜制高脚形状的杯子,放入应无虑手中,随后自行回到水箱。
哎——,不用这么守规矩也行的,这水没人会喝了。
桌边围坐的人大多惊惶的看着应无虑,一两个人面露不屑,也不敢太明显。
她着装简单,没有配饰,薄料长裙藏不了住东西,手上拎着个不知道什么衣服叠成的方块儿。
这些都是不足以使出精细程度至此的魔法的
有胆子大的质问阙凡浊:“她是谁?沧浸为什么允许这种东西的存在!”
看我干嘛,我怎么知道允不允许!
阙凡浊根本不想理他,他就怕应无虑一个不爽踹了谁一脚。
应无虑还在看那个杯子,杯壁一圈,上下左右,细细的检查。
“又是你啊。”应无虑对着杯子中央一个徽记形式的花纹轻声叹息,仿佛面前的是一个许久未见的旧识,有些失望,有些无可奈何,只是情绪都被时间冲淡了。
“两百年里的第三次了……”
“啊?”
五指包住杯身,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的向内合拢,“嗑啷”一声,比易拉罐被捏扁时的声音更沉更闷,铜杯变成了废铁。
五指分开,铜制废料在下落过程中化成液态,掉到桌边,吓得半圈人屁滚尿流的躲开。
铜融流过之处,木质桌面化为焦炭,炭黑边缘附近燃起橙衣蓝芯的火焰,没烧几下就灭了,灭掉之后又有其它部分被高温点燃。
一直烧不出什么势头,却似灼着每一个人头顶悬剑的最后一缕坠丝。
“杯子哪来的?”
这一手后,这帮老大,至少表面上,已经老实了,排队交代整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要不是不合时宜,阙凡浊真想给应无虑鼓掌。
好像还有更需要注意的事情?
那一桌老大肯定没听清那句话,阙凡浊也是听力结合唇语,猜出一个基本正确的意思。
两百年三次,那人鱼被逮到的次数也不少。
为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