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明星昏了半个晚上,睡了半个晚上,在救灾医疗队里算是精神抖擞的,现在也是一副刚从事完重体力劳动的样子。
霍随懿一个眼神示意,明星立即找了个位子坐下,顺便跟隔壁的固永安打了招呼。
“一些特殊原因,沧浸对秦镇海发布了通缉令。”
明星先是觉得不对,又点点头没说话。
他的问题多了,至少得问问堂正的安危,怎么突然就需要昭告天下来抓人了?
不过,市长都说了“特殊原因”,那就等下文吧。
“沧浸也会排出一支追捕队伍,想请你做随队治疗。”
啊?这就没下文了?!
固永安随话音直起身子:“任言跟您说过他定的追捕队阵容吗?”
“说过,暂定是任言、阙凡浊,您和您的搭档,路上和堂正汇合之后,再加上堂正。”霍随懿对着任言写的字条道。
“这个阵容,讨伐任务都可以完成。但几位这次是远行,没有后援补给,沧浸再连个治疗都不予配备,恐怕不太妥当。”
霍随懿说的情真意切,态度极其正直,内容挑不出毛病。但固永安知道,这就是话里有话。
“不是想拒绝,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三四个护城守卫往外放,医疗负责和最高领导人都走了……”
“没关系,我们人多。”
固永安无话可说:“好好好,行,对沧浸的大力支持,我们当然是感恩戴德。”
明星心里已经笑出了声,也不担心堂正的安全了,安静等着霍随懿安排。
霍随懿果真转过来:“这次的目的地,如无意外,是水远。已跟车站沟通过,黄昏前后,去雪域的列车会第一班发出,你们在荒漠前下车。之后,就辛苦了。”
明星点点头。
“考虑到您应该有很多东西要准备,现在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那确实呢,又是缺水又是暴晒的。”
安排完,霍随懿挥手送客,埋头继续编沧浸受灾的情况报告。
二人同路出塔,难得的,明星没有找身边人聊天。
固永安觉得缺了点东西,怪怪的,向旁边看去:“傻笑什么?”
不至于杀,但明星确实一脸莫名其妙的笑意:“小霍好像出息了一点。”
“……”可惜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对了,要不要先去找一趟小任,开个作战会议什么的?”明星直接忽略了阙凡浊和应无虑。
“他现在——”固永安停了一下,“不知道在哪啊。”
“那作战会议?”
“车上开吧。”
您这……,让我这种需要做准备工作的人很为难啊。
秦镇海给小黑袍说了几个辨认人鱼的方法,小黑袍都觉得不靠谱。
他找上门,首要目的是让秦镇海认错道歉: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做到;实在不行陪他吐槽吐槽在沧浸的遭遇也行啊!
其次是想要两个人手。不过他到的时候秦镇海已经让这帮年轻的把自爆符咒都卸了。那这些麻瓜也没用了。
现在是铆足了劲儿地找麻烦。
争论忽然停止,坐着的秦镇海,快要跳起来打小黑袍的小年轻,一直在挑事儿的小黑袍,统一往一个方向看去。
刚刚那个方向确实凸起了一道黑色尖刺,斜出两三米,现在又缩回去了。
小黑袍垂眸感叹:“好歹是正牌的守卫,没那么好对付。”
“你把堂正困在那么近的地方,跟我们抬杠?”有冲动的直接骂道。
“我不来,你们早死在他手里了。”
小黑袍说的有理,几人冷静下来,不知谁起的头,都偷摸着去捡地上的符咒。
“放下!”
以为秦镇海不会看见吗?
“我帮你们引开他。”小黑袍突然仗义了起来,弄得一群人不知所措。
他动了动手指,将另一半黑袍召出来,自己身上的外袍立即没了那种纯澈通透的色泽,成了块普通的黑布。
“无所谓,我本来就要回沧浸城办点事。”另一半加入战斗,里面的反抗更加激烈,但势头瞬间小了许多。
秦老一行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
“如果追击你们的队伍里没有人鱼。”小黑袍转向秦镇海,说出了相识至今,唯一一句有用的威胁,“我会用一百个高碑人的灵魂供养我主”
堂正终于从那一团乌漆墨黑的东西里挣脱出来,正面不远处就有一个人影,黑白相间,与葱郁树林极不搭调。
看到这个人影之后,堂正再也没有移开过眼睛,咔咔两下,短刀当战斧用,劈散了身周爬起的两具白骨。
“是你!”
小黑袍走到阳光下,皮肤白到能透出其下青筋的颜色:“哦?你认识我?”
任言正与两位老者坐在三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伏案狂写。
两位老者戴着或扶着单边镜,或捋着胡子,在不同格式,不同颜色,不同新旧程度的纸制上,用不同的字迹,规整填写。
任言在写的就是草稿了,一会儿画图,一会儿作文,时不时扔两张。
“哎——,二十岁的小姑娘,经历不会太复杂的。”
“改造法师,编的简单点更好。”
道理任言都懂,可凭空创造出一个人的生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他跟应无虑还不怎么熟。
这活儿应该让固永安来,可惜他进不了这里。
“小任啊,你,除了大纲,还得把这个应姑娘的字迹留给我们。这好多东西都得本人自己填呢。”
任言这才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双手递给旁桌的老者。
“这字儿不错呀!”
另一个也走过来观摩能让老同事给出“不错”的评价的字。
同事把列车登记表递过来:“怎么样,能看出有什么习惯吗?”
老者扶了扶单边镜,细细看下来,摇了摇头:“练得太规整了,跟字帖上扣下来的似的。”
资料库一角窜进来一只猫形小影兽,任言赶紧拿书接住。
这回信息简短,只有三个字:
鬼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