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简直没眼看那个握着气球步子沉稳的男生。她打了个激灵,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林轶,”她悲壮地喊了一声好友的名字,“带我过去。”
林轶看着瞬间打了鸡血的梁秋,朝着刘纶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顾夏一眼就看到了头发乱蓬蓬的梁秋,一看到林轶和检票员交涉失败,他就猜到了梁秋要逃跑。
班车即将要发车,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耐心地等待梁秋自己从那个蜗牛壳里钻出来。
阳光从车站的落地窗打进来,缓缓地笼罩住了顾夏的侧颜,他就这样沐浴着阳光向着检票口的方向走来,宛如降世的神祗。
梁秋机械地往同一个地点走去,他嘴角噙着的那抹浅笑仿佛是她自甘服下的毒药,她一步一步,奔赴那道打着爱情幌子的黄泉。
顾夏悠哉地注视着梁秋的动作,又把手中的丝线放了放,小老虎笑眯眯地在空中浮沉。
“那个大妈不会让你进去的。”林轶和刘纶两人一人一边杵在原地,就差拿把瓜子嗑着看戏。
梁秋盈盈一笑,“那是你。”
林轶几乎把手中的梳子飞了出去。
眼看着顾夏就要提前抵达检票员大妈身侧,梁秋脚下的小碎步迈得大了许多。
“我家里还有一只小脑斧呐,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顾夏看着那个急切向自己奔来的身影,突然就想起了吃粉丝时女生手中的那只醋瓶。
顾夏牵着丝绳的手腕动了动,老虎脑袋矮了几分,堪堪与梁秋的视线齐平。梁秋松了口气,用心处理眼前的难题。
梁秋养得娇嫩,来时路上那一阵冷风吹得她眸子红了些许,她狠了心,在自己的手背上用力掐了一下。
检票员大妈才借着林轶出了口恶气,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不想有人遮了眼前的光,她皱着眉头看了看。
一个穿着淡蓝长裙的丫头立在了检票桌前,双目盈满了泪水,她就那样一声不吭地站着,平白让你觉着自己给了她委屈受了。
“阿姨。”梁秋嗲着嗓子,软软地唤了一声。
“小丫头,怎么了?”梁秋从小生活在一堆阿姨的宠爱之中,她最是懂得如何把握中年妇女的护短心态。
掐着自己手背的指甲又施了三分力,梁秋生生逼出了一丝泪花,“我想送一下朋友,可是我好像来晚了。”
顾夏隔着道栏杆看着梁秋作秀,忍俊不禁地扯了扯手中的气球。
小老虎飘在空中冲着自己点了点头,梁秋精湛的演技差点破功。
“阿姨,”顾夏总算还有点良心,他够着身子和检票员说好话,“这是我女朋友,如果她不方便进来,我可以隔着栏杆陪她说说话吗?”
顾夏的长相深得父母辈的心,两句话就和缓了检票员的心情。检票员大妈看了看满眼泪光的梁秋,又瞧了瞧一往情深的顾夏,起身开了小门,“小伙子挺不错的。”
梁秋和顾夏默契无比的一顿操作惊呆了在那看戏的林轶和刘纶,梁秋也没捞她的意愿,委委屈屈地说了声“谢谢阿姨”,投入了顾夏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