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推开门,怕打扰到里面专心工作的方琳,又将他带到同传箱后的角落里。
这样面对面近距离私下接触,好像是第一次。
尽管会场里回荡着嘉宾的讲话声,旁边不时还有工作人员经过,但这一方天地里,屏蔽了所有的外界影响,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辛榆觉得两人好像在背着旁人幽会。
意识到这一荒唐的想法,她脸上不受控制地腾起热度,自两颊至耳后似乎都烧了起来。
“里面太热了。”辛榆两只手抬到脖子处,快速扇动着,希望能降下温来。
这话也不算骗他。
会场的冷气开得足,温度正舒服。但同传箱是密闭的,只在顶部装了个小风扇散热,待得久了就会有闷热感。
谢清霁不急,静静地等着她降温。
她今天化了淡妆,或许是怕热,一头卷发扎成他看不懂的花样束在脑后。
她身上穿的是偏休闲风的薄荷绿西装,内里搭着白色的圆领T恤,九分裤下脚踝露出,踩着高跟鞋的脚上有明显的青筋鼓出来,显得她既纤细又有力量。
谢清霁看着,每一处他都很喜欢。
“刚刚才知道,你是今天的翻译。”
热度渐消,辛榆稳下心神接他的话:“是,我也没想到,会遇见你。”
“我刚才的发言是你翻的?”
“没错,你说话的全程都是我在同传。”
“有什么评价?”
“内容简洁有力,语速适中。”辛榆照实回答,“我们译员就喜欢这样的发言人,最容易翻出效果来。”
“那不错,看来我没有让你失望。”谢清霁像是因为辛榆的话而受到了很大的肯定,一脸的欣喜和骄傲。
他这样的表现,其实是把姿态放低的。
做到他这个位置,又何须在乎一个翻译的评价?
辛榆心上生出些惶恐,他这话明摆着是很看重她的想法。
她试图稀释其中的亲密意味,“发言人是没有义务保证自己说出的内容都是好译的,不管多难懂的话,我们都要尽力译出,这是职责所在。
遇到像你这样的,确实会轻松一些,但谈不上失望不失望的。”
谢清霁听出她话里疏离的态度,却不甚在意,“看你桌上有支录音笔,工作的时候会录音吗?”
“嗯,有时候会录下来,检查有哪些不足之处。”
“刚才翻我的话录了吗?”
“录了。”
“能给我拷贝一份吗?”
谢清霁没有说理由,这个要求虽然少见但并不过分,辛榆答应了:“好,我整理好之后发给你。”
她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该继续工作了。”
“好,不打扰你。”谢清霁临走前又夸了她一番,“我听了一段你的翻译,非常出色。”
“谢谢。”辛榆收下,微笑着目送他回到座位上。
“添翼,不用去拷贝音频了,我已经拿到了。”谢清霁脸上仍旧挂着笑,“另外,送些冰镇的饮品到后面的同传间里。”
“好的,先生,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