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和林其宗也累坏了,便在少帅隔壁的小屋里凑活着,行军打仗,多的是天为被地为床,有这个条件算是不错了。
刚一迷糊,就听到南云起喊他们,急忙抓起衣服跑了过去。
“少帅,怎么了?”
“差点忘了件事,你们找几个人,换上百姓装扮,藏在下山的必经之道上,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可能还有人护送她,叫咱们的人不必动手,悄悄跟着就行,把那个女人监视起来,过几天有大用。”
“是,少帅!”
南云起说完,直溜溜的躺下又睡了,李英跟林其宗对视一眼,一个给少帅盖被子,一个走出去派遣兵力。
待全部安排好之后,已经是早餐时间,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两人才算是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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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南云起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吩咐门口的守卫弄些吃的来。
填饱肚子之后,看到隔壁的两人还没睡醒,便独自坐在院中,思索起麻三儿和那女人的对话。
按照他们说的,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谋划,只是孟县的乡绅并不是周边几个县的首富,既然闹出这么大阵势抢劫,却选中了家财只算中等的孟家,有些不合常理。
还有来送信的人,平常老百姓既然能描述出外貌,那一定是见到了他们,可孟家一个活口都没留,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会留下报信人的命?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故意暴露自己的!
这件事有太多的疑问,南云起明白,只有活捉匪首麻三儿,才有可能知道答案。
午后阳光慵懒,男人坐在院中的石磨上抽烟,情不自禁想念小女人。军装上衣的口袋里装着她的照片,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一种叫做“眷恋”的情绪涌上来,刹时淹没了脑海。
李英和林其宗睡醒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少帅的身影,忙不迭的起身穿衣出门,大步走到南云起身边,等候命令。
南云起:“睡好了吗?”
两人回答:“是!”
南云起手里的烟一扔,把梅九的照片放回口袋,又恢复成严肃的状态:“去把昨夜的人都叫来!”
“是,少帅!”
李英去喊人,林其宗则去准备画地形的纸笔,两人多年来配合默契,很是利索。
几分钟的功夫,昨夜去探路的几人悉数到齐。南云起要他们进屋,围坐在饭桌前,按照顺序说出匪寨的情况。
李英:“少帅猜的没错,那间把守严密的屋子确实是存放武器的地方,里面有两箱手枪,一共五十把;还有五箱长枪,每箱五把,合二十五把;最奇怪的是竟然有一门小型大炮,炮弹三箱,约莫百十来颗;其余就是土匪常用的大刀长矛、土炸药。”
南云起:“嗯,大炮上有刻字吗?”
李英:“没有,但看做工,一定是兵工厂出来的。”
男人点头示意,在手中的白纸上写了几笔。
林其宗:“我带着两个兄弟绕了整个匪寨一圈,除了那条明面上的山道,山后侧还有一条小道,约两人宽,地下还用杂草掩盖着,看来是为了脱身而建。另外我们发现了几处废弃的木屋,残垣断壁,却铺着炕褥,属下掀开炕褥看到下面有暗门,皆是能容纳十多人的地洞,里面还有些干粮,我猜,应该是他们关键时刻藏身的地方。”
南云起:“共有几处?分布如何?”
林其宗:“六处,散落在寨子周围,呈对称而立。”
刷刷几下,纸上又多了些内容。
南云起:“接着说!”
兵甲:“少帅,我探的是匪寨里的南面,共有三十五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少帅:“也就是说,算上山道的岗哨和武器库的门哨,他们有五十人。”
兵甲:“是,少帅,保守估计五十人。”
兵乙:“我探的北面,马厩里有十五匹,石柱上拴着两匹。”
兵丙:“西面是厨房,他们的粮食很充足。若是五十人的食量,仓库的粮食够吃半个月。”
南云起略微思索:“也就是说,没人找到他们藏匿赃物的地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摇头。
“奇怪,山匪抢走孟家几十石精粮,还有不少值钱的古董、首饰,就连孟老爷最珍爱的檀木床都搬走了,这么多东西,他们能藏到哪儿?”林其宗小声嘀咕。
少帅心里有了眉目,转头问李英:“有没有盯到我说的那个女人?”
李英:“回禀少帅,兄弟们说,中午的时候,确有一女两男下山,他们打扮成砍柴的苦力,男的背着树枝,女的提着一篮蘑菇,咱们的人已经跟上了,现在估计还没到目的地,所以暂且不知道他们最终会去哪里。”
南云起:“好!再派几个人轮流盯着,别让他们起疑,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女人能带我们找到赃物。”
“是,少帅!”
打仗虽说是大义凛然之事,但其中的手段也不乏沾点市井之气,比如男人离开匪寨之前,在酒缸里下的泻药,还有探子惯用的迷药,都是正义之师不能对外说的手段。
土匪顿顿不离酒肉,那就等他们泻点精力,再一举歼灭。
百姓的农活不能耽误,少帅下了命令,住在谁家的屋子里,就去谁家的地里干农活,势必要老百姓一点损失都没有。
又特意放出消息,说他正在追查孟家的事,路口官道全都派人把守着,让麻三儿那群人不敢下山,只能留在山上喝泻酒。
而少帅南云起则坐在椅子上憋着劲,李英倒茶的时候瞄了一眼,看到开头的“阿九”,瞬间了然,少帅这是在舞文弄墨,学古人写情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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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梅九这几日过的是相当惬意,惬意到自己都觉得懒散,她特意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吃,吃完就拉着邱萍之逛街看戏,玩够了回家继续吃饭,吃饱了就睡,对那个所谓的师傅并不多言。
这样毫无生气的几天之后,少帅夫人表现的对什么都没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