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还想问一下,你说的那种树是不是还容易使人情绪低落?或者是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
“有的,这树的香气会损耗人的精血,身子虚了,自然就想什么都无望。”
“那按照您的经验,看我昨天中毒的情况,如果没治的话,还能再活多久?”
“只剩七天。”
南宫靖突然跑出来,抓着老者的肩膀,焦急的问道:“什么七天?她不是吃了药吗,怎么只剩七天了?”
老者哈哈大笑,苏九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转述刚才的谈话。
知道自己误解的男人赶忙道歉,说了好几声谢谢,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又是一笑,转身去旁边拿来了几个药包。
“这些药,每天睡前煎服喝下,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即可,喝完她就没事了……切记,不要再靠近那些木材!”前半句话对着南宫靖说,后半句朝着苏九叮嘱。
两人纷纷点头,拜别老者,同骑一匹马离开。
“你刚才干吗去了?怎么突然跑出来?”女人问。
“晨起找了些马料喂马……”第二个问题他没回答,不想告诉她是因为自己听到“只剩七天”失了神志。
雨后的清晨分外清新,路边的植萃也绿得生机盎然,点点黄白的野花开在其中,好一幅人间美景的画面。身下的白马慢悠悠前行,似是一同欣赏,也像是给马背上的男女制造温馨的气氛。
可惜这样的姿势并不能让苏九感到浪漫,这是纪淮南的专属,容不得南宫靖这个渣男玷污。想到这里,双腿用力一拍,给了白马快速前进的命令,早点找到马队,早点跟他分开。
马蹄还未飞起,就看到了破庙前正在等候的将士,苏九干脆停下马,潇洒的稳稳落地,把男人一个人留在马上,厌恶躲避的神情跟他以前讨厌苏九时一模一样。
南宫靖给自己宽心,用“天道好轮回”这个理由。
马车是不能再坐了,可他们也不会幸运到每天都能遇到可以借宿的镇子,男人沉眉想了想,命令副将先去前面的下河镇打一辆马车,等队伍走到那里的时候,马车应该也就做好了,直接拉出城就是。
副将领命,骑着一匹骏马绝尘而去,彻底发挥出了这种良驹的优势,苏九看得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试试这个速度。
下河镇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有两天的脚程,在这两天里,任谁都看得出来南宫靖对苏九的态度变化有多大。
队伍行进时紧随其旁;
吃饭时单独起火架锅,亲自熬煮;
就连睡觉时也是把两个帐篷挨的很近,不许别人靠近半分;
苏九爱干净,他便让士兵打好足够的水,以供她每日洗漱,当然也免不了亲自煎药,亲眼看着她喝下。
这种改变来得太突然,就连女人也觉得纳闷,脑海里的记忆中,这个渣男对她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虽不至于人前奚落,但也绝没有好脸色,这一回中毒,若不是她换了个芯子,搁着过去的苏九,指不定得高兴死。
反观南宫靖,虽然整日与她形影不离,话却越来越少了,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她把这种改变归为阴谋论,认定他是担心自己没命挺到朝歌,得大王怪罪,才会如此小心。
两天后,马队行至下河镇……
副将已经守着新打的马车等在城门外的官道上,南宫靖刻意对其他士兵说:“原先的马车断了支柱,不能再赶路,改用新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仔细观察随队的人,其中两个毫不起眼的小兵与其他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根本不会多想,马车断轴是常有的事,行军途中无法更换,再打一辆新的也是无可厚非,可那两个人垫着脚的向马车看,脸上表情惊讶,疑心重重。
“旧马车扔在这里会挡着官道,你们两个,去把它推到一边烧了,烧干净了再归队。”男人朝着那两个疑似人员说。
只见那两人相视一眼,这才急忙抱拳回令:“是,将军!”
苏九没发觉什么奇怪,等人绑好马之后翩然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床板、被褥和枕头。她在出发的时候就觉得那辆车里的味道与一般木材不同,带着若有似无的檀香气,闻着很舒服,还以为是苏家为了场面上好看,特意熏了香,没成想竟差点要她的命,所以这一辆新马车,不得不仔细检查一番。
像警觉的猎犬一样到处闻闻,翻翻找找,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懒洋洋的躺下去,这两天不是在骑马就是睡帐篷,搞得浑身酸疼,脂肪都能掉几斤,这下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刚摆好姿势准备入睡的时候,南宫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又干嘛?”女人有点生气。
“刚才去烧马车的那两个人不对劲,他们靠近你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苏九立刻坐起来,撩开侧面的小帘子,警惕地看着后面起烟的方向:“那两个人……很普通啊,真的有威胁吗?”
男人也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认真的回答:“我刚刚看了随军名册,他们的名字在最后面,而且还是新入军的生蛋子,侯爷亲笔的推荐令……”
苏九有些疑虑,猛地转过来,额头结结实实得撞在男人的头盔上,疼的一批!
“啊!!!”女人吃痛。
“怎么了?疼吗?我去拿药膏!”说完不等她拒绝,一个闪身就下了车。
(怎么这次穿越脑门子总受伤?)
心里的腹诽刚结束,男人就拿着黑黑的药膏进来了,味道难闻,很像是被烧焦的猪皮。
苏九嫌弃得问:“这什么玩意儿啊?能上脸吗?”
“这个药活血散瘀很好的,将士们训练受伤的时候常常用它快速散瘀,你别动,我帮你擦,还得顺着军医的法子揉。”
“哦,那你抹吧……哎对了,你好好得带头盔干什么啊,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带啊?”女人闭着眼睛任由男人的指腹左右推拿,感觉清清凉凉的,还真是不怎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