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怎么了?”罗殊过来只看到雒砚落寞的背影。
“跑去追敌军,没追到在不高兴呢。”
“她没事去追什么敌军,又不是她的事。”
“欠收拾了,等我忙完就去教育她,”罗意表情不善道。
“嗯,大哥要好好教育一下妹,这样乱来太危险了,”罗殊喜欢把这种不讨好的事推给罗意,自己唱红脸,贼的很。
罗意不至于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妹妹总归是要教育的,没人教育不得行,他就牺牲一下当个白脸。
不过罗意胜在有底气不要脸觉得他才是雒砚最喜欢的兄长,只要他的这种认为不改变他就不觉得唱白脸有什么不好。
反正雒砚是最喜欢他的。
雒砚没有跟任何人她放了燕连一事,这当然不能,就让此事变成一个秘密好了,反正下次还会再见,再见燕连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雒砚已经决定再有机会一定要对他赶尽杀绝,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这次还跑到他们军中来了,武功那么烂还这么勇,雒砚实在是想不通他过来做什么。
不过跑的倒是挺快,那他武功那么差又是怎么逃的那么快的?
雒砚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她就嘛,这个燕连哪哪都奇怪,咋琢磨咋不对劲。
之后雒砚挨了罗意的教育,整整了她一个时辰,全程雒砚不敢反驳一句,她是真的害怕,若是她认错态度不好那么罗意训话的时长就会增加,为了保命,雒砚都会选择乖乖听话。
好好听训,坚决不改,下次还敢。
雒砚是真的不喜欢听别人碎碎念,她很讨厌噪音,不过现在经过各种“折磨”接受程度提高不少,但还是架不住长时间念叨,那简直是致命打击。
应付完罗意雒砚都自闭了,她太难了,不过好在很快罗殊给他送零好吃的,见到吃的就啥都好了。
经历过这次突袭罗意变得更加谨慎,很明显燕连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可是他千防万防都没防住燕连很快发起的一次攻击,他们直接丢了城池,全军往后撤退,损失惨重。
这个消息传回京中大臣们纷纷联名上书要治罗意的罪,他是主帅,这么大的损失需要一个人为此负责。
罗意没有什么辩解,若是被定罪他也认,毕竟是他领导不够。
降罪的圣旨却一直没有下来。
军心现在很不稳,原本不服罗意的人直接不听他的话了,雒砚能看到随处都有受赡人,其中不乏有熟面孔,若是轻伤那还好,有的缺胳膊少腿,还有的挺不过去就没了,这种惨象比比皆是。
这是雒砚第一次直观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突然她看到常接触的李狗儿,他少了一条腿,很沮丧地靠在墙边,雒砚根本不敢靠近他。
他常的那几句话又在雒砚脑海里重复,“我当过兵身强力壮,等打完仗就回家给我娘种地,我娘她老了犁不动田,等我回去了一定能给她种出最好的粮食。”
这些人大多淳朴,李狗儿最想做的事就是打完仗回家陪母亲,他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很不容易,如今他最引以为傲的身体缺了一块,雒砚想他日后肯定不能帮他娘犁田,那他该有多难过。
雒砚站着看他,站久了李狗儿抬头与她目光相撞,原本奕奕有神的眼睛如今染上了一层雾,其中皆是迷茫与悲伤,李狗儿很快低下头去。
雒砚也不敢再看飞快逃离,曾经在耳边的欢声笑语都变成了伤痛呻吟,雒砚不敢多做停留,另外罗意还有她大伯叔叔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罗殊居于幕后受保护情况要好些,在撤退时罗殊拉着他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
大伯赡最重,腹部中刀,所幸没伤及内脏,不过这么大的伤口养起来够呛,伤口稍有不慎就容易感染,破伤风的风险很高。
罗意与叔叔都是全身不同程度的轻伤,止血后擦点药就好,他们二人忙着处理战后情况一刻都不敢休息。
罗意一向皮糙肉厚,但好歹脸上干净,英俊挺拔,如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疤,身上多了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这次战争他的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他在雒砚心中的形象,依旧高大。
这一仗败的何其惨烈,雒砚形容不出来具体的现状,她只记得破城那旁晚血红的晚霞像是被血染红,鲜艳夺目,那晚霞久久未散去。
打了败仗他们没有得到增援,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一纸罪书,上面怀疑罗家将军与敌国私通,犯的应是叛国之罪。
做好了各种准备的几人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叛国之罪,简直是无稽之谈,叛国什么的怎么看都不真实。
可圣旨是真实的,罗家一行人被剥去官职,即刻押回京城做进一步调查,雒砚也包括在内。
听到这个消息后雒砚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叛国这无疑是最可笑的罪名,可以她的兄长长辈们有不足之处,但不能看不到他们至今为战事所做的努力,他们叛国是从根源上抹去了他们所以的功劳与苦劳。
但这只是怀疑,罗意安慰他们不要紧张,乖乖回去相信陛下会有一个公正的判断,还他们清白。
这倒提醒了雒砚,如今皇帝是谢珏,谢珏肯定能还他们一个清白,相信谢珏不会听信一些莫须有之事。
虽然他们心中坚信自己是清白的,但回去时他们被当做是囚犯带上枷锁押送回去,就连受伤严重的大伯都不能幸免。
更甚的是路途如此遥远要他们徒步走回去,大伯两就倒下了,见他的情况实在是差押送的官兵无奈为他多找了一辆板车,当然还是要罗意他们自己拖。
就算是身为女子的雒砚也要全凭脚走回去。
雒砚从没受过这种委屈但她忍了,为了她的亲人们,她相信只要回去见到谢珏这一切都还有解。
可以她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谢珏身上,罗意告诉过她,不仅是他们,现在身在京城家中其他人情况肯定也好不了。
叫雒砚坚持住,起码要先回去,雒砚明白这些,把所有不甘咬在肚子里不敢有任何不从,因为他们现在的身份只是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