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冰云城，李夜蓉还有一个年纪有些大的长老在这里驻守着，那个长老平时不怎么看得上李夜蓉，两边也不怎么来往，冰云城就被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两座峰各守一半互不干涉。

李夜蓉面目含春走进了一处别院里，身后不远处的茶楼江博宇将她进城主府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能看到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恭敬地把她请了进去，最后门一关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他已经在这里观察了好久了，每一次都能看到李夜蓉进入这个小院子里，今天又一次看到了。

咔的一声，他手里的杯子直接被他捏得粉碎。

有个小二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说道：“客官，茶杯碎了得赔钱。”

也不知道店小二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能是因为没遭受过毒打吧。

听了店小二这话，江博宇渐渐回过神来，他从荷包里掏出一角碎银子丢给了店小二，“剩下的都是你的。”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收下了银子，“多谢客官，多谢。”

“等等，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客官您说。”收了钱的店小二一下子久变得客气起来。

江博宇指了下那座小院子，“你知道这间院子的主人是谁吗？”

店小二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博宇又丢出一角银子。

小二殷勤地接过了银子，一脸神秘地说道：“客官你问我就算是问对人了，你问别人还真不一定就知道。”

“行了，行了，直接说吧。”江博宇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店小二说道：“这个据说是我们城主的别院。”

“你确定？”

店小二说道：“不瞒客官你说我家里有亲戚在里面当个丫鬟，里面的消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传闻我们城主是有些惧内的，所以偷偷摸摸地在这里买了一处别院，据说夫人都还是不知道的，听我亲戚说这两天来了一个新人，那可叫一个骚啊，我也见过那个女人一次，要是我能跟她睡一晚就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城主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有些微胖，谈不上风流倜傥反而还有些油腻。冰云城跟泰昌城完全不一样，基本上就是城主一家独大，不过城主早年得了不少夫人娘家的帮助，他也一直感念这份恩德没有纳过一房小妾。

“你可以滚了。”江博宇吼道。

店小二立马退出了包间。

江博宇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的，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每天晚上与他交缠的女人，他想不通自己都已经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她了，她还要怎样？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自嘲道：“这些在她眼里可能一文不值吧。”除了功法，他的效忠根本不值一提，然后呢？是每天夜晚的伺候还是帮她处理弟子间的一些杂事重要？貌似在她眼里应该都算不得什么吧。

这些道理都能想到，不过他就是不甘心。

他思前想后就坐在了李夜蓉的房间里想要问个究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夜蓉回来了，除了脸颊带了一丝丝的潮红根本与平时也差不多。

江博宇沉声问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李夜蓉夜没有丝毫要遮拦的意思，平静地说道：“去了一趟城主的别院怎么了？”她的潜意识里甚至觉得这也没什么，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是正常的事。

江博宇冷声问道：“你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吗？”

李夜蓉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行了，你今天想要的话就过来吧，不想的话就先出去吧我要练功了。”

江博宇低吼道：“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好的，你就这样作贱自己。”

“嗯哼？作贱自己？”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嘴里喃喃道：“还需要作贱吗？”

江博宇怒喝道：“求求你别去了，他能给你什么？新月宗仙人的荣誉你都不要了吗？”

李夜蓉冷哼一声，“仙人这个身份太高了，你不配，我夜不配，你真的以为仙人的身份很值钱？别的不说，就是在这冰云城里都还有几个老不死的筑基在，如果我们跟他们起了冲突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新月宗就会为我们出头吧？”

江博宇仿佛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焦急地问道：“所以说是那个老混蛋逼的你？”

李夜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啊，他倒是个老实人，对家里那个黄脸婆也一直都很好，是我勾引的他。”

江博宇如遭雷击，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李夜蓉反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干净的吧？”

江博宇没理会这个问题，只是低吼道：“那他到底能给你什么？难道是爱吗？”

李夜蓉嗤笑一声，“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接受不起，至于他能给我什么？大概是能在我们离开宗门的时候向上面多说几句好话而已，不然我就会去找那个黄脸婆说点东西了？”

“你怎么就这么……”最后那个“贱”字憋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夜蓉无所谓地说道：“贱是吗？我一直都是这样啊。”

江博宇涨红了脸，“不，你不是这样的。”

李夜蓉摇摇头，“我还真就就是贱，每天我都会在心里骂自己几遍，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可以了吧。”

“不，我没这个意思。”

李夜蓉喃喃道：“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我当年也跟你们一样，十六岁就进了新月宗这么个宗门，父母听算命的说我命格不凡就把我送上了山，当时都觉得自己就是个仙人了，真的好了不起啊，回家了都能在以女流的身份写进族谱里。”

“大概是练气两三层的时候宗门允许回家了一次，回到家后都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都带着些羡慕，我那有些重男轻女的爹爹对我都亲近了不少，那段时间回家真的很快乐，从来没想过居然可以这么快乐。”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安详，江博宇能从她的眉眼里感受到她当时的快乐，大概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快乐真的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