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默愔毫无生气的趴在茶几上，那些钢绳钢板早已撤掉，可她却仍旧一动都不想动，只安静的放干所有眼泪。

脑子里的芯片嗡嗡作响，应该是姜氿和辛骈正躲在房间里测试的原因。

云玟也觉得眼睛红红的，一点一点的帮她擦去掌心的血迹，又敷了药，“愔儿，你还好吗？”

云默愔勉强止住眼泪，露出个实在是很难看的笑来，“没事儿。”

脑子被挖开的地方填了仿制的脑脊液和骨骼，所以她现在看起来与常人并无两样，出了里面显然不属于人类的滴滴的响声。

当然，这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得到。

再次现在熟悉的实验室里，心境已大不相同。

辛骈用棉签擦拭着最新的记忆回收机，“知道这是什么吗？”

云默愔哼笑了声，“父亲怕是忘了。”

“这东西除了外壳之外，都是出自我的手。”

辛骈看着她，虽然已经用了最好的技术来修复，她额间还是留下了印记，虽说不大明显，但细看还是能看出个颜色稍深一些圆点来。

看着这张脸，便也敛了些得意的神色，“既然还不能将机器做的和人类一般无二，那么不妨就逆向思维将人变成机器试试。”

辛骈很直接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看到这枚小小的芯片了吗？”

“它不仅是机器的大脑，还能长出控制全身的线路来，真是个伟大的发明。”

“它叫辛骈七号。”

“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历史会记住我的，所有人都会佩服我的成就。”

云默愔觉得可笑，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所以你就用我来做活体实验。”

辛骈还满心想着自己名垂青史的喜悦，说出的话却淡得像白开水一样，“我需要一个足够灵敏的大脑。”

“最好还能有年轻的身体。”

“你很幸运，我的女儿。”

云默愔拿出她随身带的W刀来，趁他不注意抵在了他脖子上，“我以为你听了母亲的建议不再去碰人机的界线。”

“我以为你真的只是想收集人类的遗落的情感以保存人间美好的东西。”

“我以为……”

我以为你会对我手软。

云默愔使劲儿眨了眨眼将眼泪逼回去，难得语气坚定，“我杀了你。”

辛骈看了看抵在自己颈间的刀，有种不被理解的无奈，却没有一丝害怕或闪躲的意思。

云默愔蓄了力抬手就要扎下去，辛骈眼疾手快的按下了自己手指上的按钮，云默愔拿着刀的手瞬间就收了回去，用刀尖指着自己胸口，头也要裂开似的疼。

辛骈很满意这样的效果，慢慢悠悠的从她手里将那把W刀抽出来，“小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杀人。”

“等我统治了地球，你就是至高无上的公主。”

“和那时候的荣耀相比，今日受得这点苦算什么。”

云默愔恶狠狠的看着辛骈，双目赤红，声音疼得有点虚却仍旧铿锵有力，“疯子。”

辛骈喜欢这个称呼，“对。”

“我就是疯子。”

说着还将云默愔拽过来一些，按着她的头威胁，“好好看看这回收机。”

“乖乖听爸爸的话。”

“要不然我就用她取了云玟的所有情感，让她成为半死不活的行尸走肉。”

“不认识你，不认识我，不认识这世界。”

“只剩一个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