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屏气凝神,保持着原来躲在帐篷后,半探身的姿势。
地上的影子在火光的投影下,伸出手往她肩上一抓,伊娜身子一蹲,一旋,急如闪电,扑到了那人背上,抬手一颗金珠定入他的太阳穴。
那人眼睛大睁,四肢抽搐几下,被伊娜蒙住嘴拖到王帐旁边的小帐边。
巡逻兵小队不断交叉巡视,四周没有一个隐秘的地方,伊娜拖着那人沉重的躯体,只能往身后的帐子里去。
刚将那人拖进去,只见大帐里红烛影影,绫罗彩衣高悬墙壁,帐内如宏国一般的桌椅,屏风和用具,让伊娜微微一愣。
梅兰竹菊四开屏风后,一只大浴缸里隐隐热气弥漫,“哗啦”一声破水而出,屏风上掩映出一个玲珑有致的出水玉体,墨发如瀑,散在莹白的肩头。
伊娜一急,紧忙将那暴毙的汉子拖拽到那书案后。
屏风后的女子听到声响,娇声道:“速速将衣衫取来。”
她将伊娜当成了婢女。
伊娜环顾四周,只见衣架上,一套大红烟波广袖裙,在烛光的映衬下,滚边彩珠,璀璨夺目。
她收了那衣裙,抱在怀里,小心翼翼递给屏风后的女子。
那女子接了衣裙,见伊娜递衣衫过来,不小心露出的袖口不是婢女的,尖叫一声:“你是谁?”
话语未落,伊娜如风旋近,一掌落在她的后脑,那女子两眼一翻,玉体横陈,在她眼前晕了过去。
扯起浴缸旁的衣衫将那莹白玉体一裹,如缠粽子一般,在地上滚两滚,伊娜将那美女粽子塞进了衣柜里。
婢女在外风风火火冲进来,急声问:“姑娘,出了什么事?”
伊娜尖着嗓子学着那女子说:“没事,地滑,你先出去吧。”
那婢女“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伊娜贴在屏风上,正欲松口气,又见两个蓝衣女子进来问:“你们姑娘好了没有,马上就该她的节目了,二王爷让我们来催一催。”
原本要出去的婢女回到:“好的,姐姐,我马上去问问姑娘。”
伊娜环顾四周,见妆台上一条红色面纱,应当是那女子为表演准备的。
她俯身一手在手里一荡,用那沾着水滴的手在面上一抹,洗掉面上的蜡黄。抓过那面纱往脸上一罩。撕掉自己的衣服,往那浴缸里一丢,将那火红的烟波纱衫往自己身上一披。
她速度极快,这一抹一罩一披后,那婢女恰好走到屏风后。
伊娜背对着她,学着那女子的嗓子说:“让他们不要急,我马上就好了”她不急不缓系上那纱袍的带子,对那婢女吩咐:“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让人来我帐里收拾,等我回来。”
那婢女心里奇怪,但也紧忙回到:“好的,姑娘”
外面两个穿蓝衣的草原女子催促喊道:“茉莉姑娘,你快些,别让二王爷等急了。”
一口纯正的中土语言!
“好的,就来”伊娜掩着嗓子。
那婢女紧张靠近伊娜问:“姑娘,你说话怎么这样奇怪?”
“沐浴时,呛了口水。”伊娜咳嗽两声,对那婢女挥挥手,让她们去外面等着。
那婢女正往浴缸里瞧,伊娜喝到:“还不出去!”
那婢女心里委屈,巴巴一跺脚,转身往外走,门边的那两个蓝衣女子冷笑一声:“茉莉姑娘,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才好,你不过是你们将军送给我们王爷的礼物,何必耀武扬威?。。。。”
蓝衣女子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见那帐蓬门帘一掀,钻进一个人来。
那人国字脸,一脸络腮胡子,身高八尺,魁梧雄壮,满头小辫子,声如铜铃哈哈大笑,阔步走了进来。
三个女子慌忙双手交叉放在自己肩头,鞠躬行礼喊道:“二王爷”
草原上,能称得上王爷的,必然是哈尔赐大汗的亲兄弟。
那王爷对三个女子一摇手,三人紧忙退了出去。
伊娜心中一惊,暗道:糟糕!
师傅曾说过,草原上力气最大的两个壮士,一个是多木齐将军,还有一个就是这个二王爷。
此时他几步就跨到了屏风后,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火红的**纱裙,面纱遮住容颜,只露出一对美得惊心动魄的眼眸。
雪白的纤腰不经盈盈一握,大大方方露在纱裙外,一双玉手十指纤纤,唯独脚下蹬着一双靴子,显得怪异。
对着正在整理烟波纱衫的伊娜一伸手,那王爷单臂就将她卷进了怀里,哈哈大笑道:“美人儿,你们中土人就是麻烦,不就献个舞,又是焚香又是沐浴的,何必这样麻烦?”
脸上的面纱遮住了伊娜的面容,只露出两只水杏大眼,眼眸里不知是愤怒还是惊慌,直直瞪着这突然将自己一把搂住的草原汉子。
她双臂骤然发力,欲将那王爷推开去,那王爷陡然感到怀里的美人一推,他加大力气,将她一把捞起来,扛在肩头,大笑:“美人,心急什么,我这就送你去跳舞,让我们草原十六部的汉子,见识一下你们宏国的千娇百媚。”
眼见那王爷就要扛着自己到篝火祭祀台上去,伊娜心中一急,双掌顺势在他背上一按,一指点在那王爷腋下,双腿陡然发力,在空中一个后空翻,滑下了他的肩头,轻轻落在了羊毛地毯上。
那王爷感到本高搰在肩头的手臂一麻,肩头一轻,本被自己倒扛在肩的女子弹开去,他蓦得一呆。
回身见那红衣女子,端端站在离自己三丈开外。
他哈哈一笑:“有意思,美人儿,你们大将军可是说你不会功夫的,他敢诓骗我?”
大将军?
宏国称得上将军的人何其多,但大将军只有护国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
伊娜不做声,只是戒备盯着他。
那二王爷见她不说话,眉头一皱,问:“你是何人?你不是茉莉?”
伊娜趁着他正疑惑,双臂出拳,往他打去。
那二王爷八字一蹲,结结实实用胸口接了她这两拳。
伊娜两拳带着风,准准打在他的胸口上,只感到双拳如打在铜墙铁壁上,坚硬如铁,臂力往后一弹,自己被掀了一个趔趄。
她将双手藏在背后,抖了抖酸胀麻木的双臂,心里暗暗叫苦。
那王爷用手弹了弹自己的袍子,阴沉一笑:“你这拳打得软软无力,不如看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