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场上,人声鼎沸,马头琴声优扬,随风缓缓飘进大帐里。
那王爷眼中精光一闪,大步流星,双臂一伸出,就要来擒伊娜。
伊娜如游鱼,迎刃而上,在即将被他手掌够到的一瞬,她身子一弯,绕身一晃,错身到他身侧,流星逐月一样,扬起手掌将一颗金珠订入他的左边粗壮的手臂。
那王爷一个吃痛,爆喝一声,右手拼尽全力往伊娜腰上一抓,她一个旋身,一手抽出皮靴里的短刃,折腰一旋,绕着他高大的身躯闪旋一圈,短刃飞速划过那王爷的腰间,裙摆转出一个完美的弧线,一手接住了那腰牌,握在身后,闪退三尺。
那王爷一手抓个空,乍然逼近一步,扑过来再一抓,伊娜闪身不及,裙摆被他一把抓在手心,“唰”一身,红云飞过眼前,伊娜的裙摆被他撕落,抛向空中。
白影闪过,伊娜如一道闪电射到屏风后,短刃在那屏风上一刀滑下,“撕啦”一声,撕扯下屏风上的布料缠裹上自己的腰间,打上一个死结,所有的动作不过眨眼功夫,一气呵成。
那王爷逼近到屏风后,眼前的屏风被伊娜整个踹飞过来,他抬臂一拳打在那屏风上,屏风的架子四分八裂碎开去。
他哈哈大笑一声:“美人儿,雕虫小技,可还有招?”
伊娜心中一急,跃上那梳妆台,那王爷几步跨到前,一拳虎虎生风锤在妆台上,伊娜足点妆镜,急忙跃开,妆台在他的铁拳下,‘哗啦’一声,化成了一地木渣。
抬眼望去,大帐内,几乎没有可以遮挡之物,伊娜抬腿就往外奔去,那王爷足下生风,伸手追上她,往她后背一抓,她低头一蹲,那王爷抓了个空,在羊皮毡上一个翻身,堵在了帐房门口。
那王爷看着敦实雄壮,行动起来如猛虎,力大却不笨拙。
伊娜一腿半曲,将那腰牌折手从后面插进靴子里,一手反握匕首,全神贯注盯着那王爷,做好进攻姿势。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是花拳绣腿!
可惜她的琳琅剑也被藏在了戈壁里,没能带进来。
手腕一翻,拽了几颗金珠在手心里,此时,只能殊死一搏。
祭祀场上依旧人声鼎沸,人们欢庆的声音到了高潮,马匹整齐的蹄声盖过马头琴优扬的琴音,想来已经开始进入赛马环节。
大帐里万籁俱寂,只余那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嗖”一声,伊娜射出第一粒金珠,金珠穿过并列的三只红烛,大帐里立马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几乎同时,她对准那王爷的胸口射出了第二粒金珠,那金珠穿破气流,带着她的十分力道,往着她计划好的轨迹激射而去,那本堵在门边的身影陡然上身一移,躲避开去。
金珠“咚”一声打入那帐篷门前的承重柱上,柱子咔嚓一声,断裂倒下,帐篷在坍塌一瞬,一个红影飞出,那红影后追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紧追不舍。
伊娜足下不敢停留,跃升上了另一顶帐篷,那王爷知道帐篷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在下面追着跑,见伊娜连跳了两个帐篷,那奔跑的王爷陡然抓起那帐篷下埋在地面的绳子,用尽力气一扯,生生将那整顶帐篷连着伊娜一起逮了下来。
祭祀场上的表演结束,琴声鼓声戛然而止,数百目光齐齐被这陡然出来的打斗吸引。
十六部的人不明情况,还以为是二王爷特意加了节目,兴致勃勃瞧着热闹,不断用草原话给他助威。
人声鼎沸,草原十六部的人热情似火,只恨不能亲自上场比试一番,见那红衣女子被二王爷从帐篷上掀翻下来,一些人更是发出惋惜的余音。
一些更是发出不平的叫嚣声,二王爷是草原堂堂勇士,怎么能连一个女子都收拾不了。
哈尔赐大汗和那唱经的老者高高坐在宴席顶端,泰然自若看着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戏。
他身边的勇士拔刀往前一走,被大汗伸手挡住,说了一句草原话,那勇士赤红着脸退了回去。
伊娜在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中,从那坍塌的帐篷上滚了两滚,一手撑地,半跪在四散的帐篷上,和那二王爷对立着。
气氛箭弩拔张,如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空气陡然冷寂下来,喧嚣的人声乍然寂寥无声,一个个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盯着二人,生怕错过最精彩绝伦的部分。
草原上空,只余那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表演场地从祭祀台转移到了帐篷前,几百观众自然将帐篷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伊娜心里发苦,她的处境,此刻真是插翅难逃。
那王爷陡然急扑过来,风驰电掣间,伊娜跃身而起,双足一旋,蹬在他的胸口,那王爷更快,双臂一伸,抓住她的双足,捞起伊娜用力往地上一掼。
伊娜双臂着地,倒翻而起,面纱在风中飘扬几下,重新落回面上。
屏风薄纱裹出的裙子及膝盖,靴子和薄纱间,露出她如雪的小腿肚,引来一阵吞咽声。
一招未成,那王爷携风再次扑来,伊娜将短刃插入靴子里,赤手空拳一跃,落在了他的肩头,她本想双腿一盘,扭断他的脖子。
可那王爷手脚更快,在她一落上自己肩头时,一手抓住她纤细的脚踝,用力往下一扯,伊娜身子不稳,往下一倒,被那王爷一手捞住腰,身轻如燕的她被那力大无穷的汉子一臂倒携在腋下,哈哈大笑:“捆起来,送到我的大帐。”
草原十六部的人发出整天动地的喝彩声,恭喜王爷捕获美人,威武霸气。
几个草原兵一拥而上,将伊娜结结实实绑了,送到后面二王爷的大帐里。
一些人悻悻骂骂咧咧指着伊娜离开,本以为要大战三百回合,谁知两招就分出了胜负,他们的显然没有看过瘾。
那二王爷到大汗前行了礼,那大汗交代几句,便让他先下去,安排了一个巫医去给他取胳膊里的那粒金珠。
看戏的草原十六部人见节目结束,纷纷来给大汗请辞。
琪琪格带着风狼部十八人前来告辞,对大汗道:“大汗,既然我们风狼部有功,明年的税贡是不是可以减免一些。。。。”
哈尔赐大汗哈哈一笑:“琪琪格,你父有你这个女儿,是长生天给他最好的礼物,自然,明年税贡牛羊减免一半。”
“谢大汗”琪琪格盈盈一笑,带着部下行礼回去。
早在几日前,草原大汗就给各部下了新令,只要这几日到草原来的中土人,一律送到游龙部落来。
伊娜被粗鲁反绑手脚,那高大的草原兵如提着一只猫一样,将她拧到了二王爷的大帐里,丢在了羊毛毯上。
大帐里,黑色的被褥,褐色的地毯,墙上悬挂一张完整的雪白狼皮,一人高的玄铁大弓稳稳安放在刀架上,扑鼻而来的牛羊膳气让人作呕。
帐里的炭火正旺,让原本寒冷的四肢得到舒缓,伊娜在地毯上挣扎坐了起来,用被反绑的双手去慢慢够靴子里的短刃。
还好,她及时将短刃藏到了靴子里,不然,她连自保的武器都没有。
手臂被绑得太紧,她努力起身,跪起来,让自己的手能勾到自己的靴子里。
姿势虽然怪异,但颇为有效,正当她手指拈到短刃刀柄时,那黑色的被褥里蓦得发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