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恒走去,把干枯得不行的昙拿走。
他也不明白先生怎么对一盆枯掉的植物这么大敌意。
叶昇见廖恒抱了一盆干枯的植物走了出来
他眼尖,一眼就认识这株是昨天受过自己照拂的植物。
“一夜之间,枯成这样?”叶昇盯着昙,思绪有些复杂。
廖恒见悲伤的情绪将要涌上叶昇眼眶,忙指了指里面:“叶医生,别这副表情,精华已经取走了,枯萎是应该的。”
叶昇在他的指引下,走进了卧室。
见到床上小小巧巧的轮廓,再顺势看去,墨时玦把人抱在怀里,看不到她的脸。
但是从露出耳朵的一小块地方,叶昇不断的在脑海里把这一部分和妹妹的样子重叠。
叶初芯在一日村遇难前,曾剪短了头发遮挡脸上的疤。
而被抱在墨时玦怀里的人,乌黑的长发,在墨时玦的指间显得无比顺滑。
墨时玦见到他只远远的盯着床上的人,没有上前来的意思,放下迷迷糊糊的叶初芯,对他说道:“需要我给你介绍?”
叶昇这才真真切切的看到妹妹的脸,但他还是有些不信,“这不可能,妖族都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不会发生在我妹妹身上。她们只是很像而已。”
墨时玦做事,从不和任何人解释,“我让你来给她看病。”
没让你认亲。
叶昇早已将对墨家的怨恨抛到一边,走了过去。
叶初芯因在发烧,整张脸也红红的。
也许是感到有人走近,警惕性让她睁开了眼,但也就是一眼的力气而已。
她看到叶昇,无意识的叫了一声,“哥。”
然后又浑浑噩噩,甚至还不舒服的哼哼唧唧。
而叶昇因这一声久违的称呼,瞬间湿了眼眶。
“我这里不是哭鼻子的地方,不能治就走。”
墨时玦见不得男人哭,废物才掉眼泪。
叶昇控制了情绪,正要开口。
床上的姑娘不知是不是又被梦魇给拖住,小声哭了起来。
墨时玦不理叶昇,把人和被子一起揽尽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小哭包,以后就不许掉眼泪了,听到没?”
叶昇,……
男女差别这么大吗?
哄了好一会儿,叶初芯大概是从梦魇里出来了,不哭了。
叶昇清清嗓子,“请墨先生退后一点,我给她做检查。”
不管那些缥缈的可能性,也去它的什么理性,妹妹回来就好。
不管用什么形式回来,她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就是好的。
叶昇用异能给她退了烧,若是换成别的病人,也许给点退烧药吃就过去了。
他又仔细的给妹妹做了检查,当然墨时玦全程在场。
当看到妹妹身上的衣服,他回头看了看面色淡然的大佬。
有点占为己有的意思。
检查完毕,叶昇给妹妹盖好被子,问道:“有没有给她吃东西?”
墨时玦,“一变回人形就受了凉,到现在只喝了些水。”
叶昇站了起来,和他交涉道:“没有给她吃东西是对的,目前她的肠胃还不能适合任何有硬度的食物我看还是让她跟我回……”
“叶医生……”墨时玦走到门边,“出来聊聊。”
重生后的叶初芯,只能是他的。
叶昇也不想打扰妹妹休息,走了出去。
“墨先生,谢谢你找回我妹妹。但是她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察觉到了,不仅她的肌肤想婴儿一样,连她的肠胃也是。她需要悉心的照顾,加上我的异能,相信她会慢慢完全恢复。”
不管叶初芯变成什么样,她都姓叶,是他的妹妹。
“叶昇,她不是以前的叶初芯。从另一个角度说,也不是你妹妹。因为沾到了异类的血液,又被你的药力治疗,这两种力量的作用,让她未到成熟时就勉强离开了依附的植物。她现在没有半点保护自己能力,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她。”
墨时玦的话有道理,叶昇沉默许久,不舍的看看卧室内。
叶初芯不再是丹药体质,但也非妖类。
一千多个日夜里,他都祈祷她能回来,不管是以哪种方式。
现在如愿了,他叶昇也懂得知足。
“她需要借助你的修为复原,就像你的元神受伤时需要她一样。目前的情况,只能给她喝白水,她连糖分可能都吸收不了。等好些后再加果汁,然后流食,完全复原才能吃米饭之类的食物。”
墨时玦淡淡的应了一声,以示知晓。
叶昇准备打道回府,走了两步,又看向他,“墨先生,她还是叶初芯,你打算用什么名义让她继续留在枭园?”
墨时玦看向叶昇,眸色深邃,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叶昇笑了笑,“我会不时来探望我妹妹。”
叶医生离开的脚步很轻盈,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这一次,叶初芯又不知道睡了多久。
不是生病那种浑浑噩噩,就是养精蓄锐那种睡觉,而且还抱着一个足以让人有安全感的大抱枕。
没有噩梦侵扰她,她睡得很香甜。
以致醒来时,只看见照在窗台上的阳光,就精神十足。
房间内空无一人,她自己坐了起来。
墨时玦的床大,但是……她的抱枕呢?
那个大大的,很有安全感的抱枕呢?
墨时玦一进门,就看见顶着一头乱发的姑娘要下床。
为了她,枭园重启了已经停掉的地暖。
再过几天,夏季就该来了,整个枭园,还在使用地暖!
姑娘还是穿着他的衬衫,她掀开了被子,两只光脚丫在地上划拉着找她的鞋。
墨时玦黑脸走向她,把人扶住,头扭到一边:“自己能行?”
叶初芯抬头看向他。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生气了,但还是回应道:“应该可以的,我总要习惯。”
为了不再被人抱来抱去,她要尽快找回自己的协调感。
墨时玦也有意锻炼她,没有再去把她抱起,尽管他很想。
叶初芯用完洗手间,又在墨时玦的帮助下一点一点挪到了床边。
速度比去时,快了很多。
墨时玦一直不看她。
直到她重新回到了床上,把自己盖好。
墨时玦这才把目光落到她脸上,“今天感觉好了?”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反复。
昨天半夜,他就已经确定她退烧了。